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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连成看着张毕生的脸像在读着一张深奥的八卦图，原来每次来的时候都能看到他脸上灿烂的笑容，这次突然变成了一副冷峻的面孔，脸上每道皱纹里都隐含着无穷的玄机，让他难以理解，他微微笑笑，说：“张处长对我们的工作一直都很支持，我非常感激您，您看能不能再想想办法？”
张毕生靠着椅背的身子往前稍微倾一倾，从满脸皱纹里勉强挤出一点微笑，不紧不慢地说：“我看难。”他把身子又靠回去，然后又说：“要不然，你到外输油库看看，看他们能不能给你想想办法。”
周连成无奈，又从计划处匆匆赶到外输油库。齐阵营把他引到会议室，他听说赵四通在里面，实在不想进去，但考虑到来这里的任务，不得已随着齐阵营进了会议室，他和齐阵营并排坐下来，齐阵营笑着说：“你们在坐的都是老熟人了，就不用我介绍了吧。”齐阵营只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他只知道周连成是从采油八厂出来的，但是，周连成和赵四通曾经是一对情敌他不知道，他觉得把他们安排在一起也是比较合适的，而周连成和赵四通都觉得很别扭，跟随来的几个科室长也无形中染上了他们两个的心情，一时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他们互相寒暄之后马上就冷了场。齐阵营想一个是前任书记门下的女婿，一个是现任书记面前的红人，谁的事不给办都不行，这一下有办法了，既有了萝卜又有了坑，他打破僵局说：“正好，你们原来都是一家人，今天你们两家的事就好办了，赵厂长那边暂时多点油，周厂长这边暂时又少点油，我看不如你们两家平衡一下，我们在中间给你们当一个调节阀，暂时把赵厂长那边多的油算到周厂长这边，等周厂长油多了再还给赵厂长，你们两家看怎么样？”
周连成和赵四通都不自然地笑笑，可谁也没有说话。他们两个都处于矛盾之中，周连成想弥补上欠缺的产量，但他又不想得到赵四通的施舍，再说，在这么多老部下面前承认自己完不成任务是一件很没有面子的事。赵四通想把多余的原油产量暂时存放到一个地方，但他对周连成一直耿耿于怀，又不想把多余的原油产量算到周连成头上。齐阵营看他们两个都没有表态又问一句，“二位大厂长认为怎么样？”
周连成小声说：“下来再说吧。”
赵四通说话的底气很足，他挺着身板说：“反正我们产量一直都很主动，一星半点的存不存都没有关系。”
齐阵营看达不成协议就把话题岔开了，和他们闲扯一些现时社会上流传的一些趣事，过了十几分钟周连成起身要告辞，齐阵营把他按下去，说什么也不让他走，他说：“今天你们能同时来到我们这儿很不容易，说什么也要吃过饭再走。”他抬头看一看墙上的挂钟又说：“现在时间也不早了，离吃中午饭也就是半个小时的工夫，也该吃中午饭了，你们要是走了，那就太不给我面子了。”其实，墙上的挂钟显示的时间是十一点刚过一刻钟，他四舍五入把那将近一刻钟的时间给舍去了，他说罢觉得再坐在会议室也没有了意思，又站起来说：“走吧，我们边吃边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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