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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今天也去房产科了，他们说没有板房。”
李刊轻轻地拍一拍他的肩膀，笑着说：“你这样去找，当然没有了。”
“那还怎么找呢？”
“你不会晚上提两瓶酒去找。”
“两瓶酒可不少花钱，孬酒拿不出手，好酒咱又买不起。”
“想办事，还不想花钱，天下哪有这种好事呢。”
严平乐意思一会儿说：“那就试一试。”
入冬前的晚饭时分夜色已经很浓重了，严平乐吃过晚饭出来看看天，总感觉天还是那么亮，他回到房子里点着一支烟，慢慢地吸着，一支烟从头到尾他没有吸几口，几乎是自然着完的，他把烟蒂慢慢放进烟灰缸，又出来看看天，觉得灰暗的夜幕还是淹没不了人的身影，他又回到房子里抽起烟，他这样进进出出三次，等第三次抽完烟的时候他终于下定决心提起两瓶走出屋门。出门后他专拣背影的地方走，但是，他还是能清清楚楚地看见路上的行人。平时他走在路灯下感觉灯光都是昏沉沉的，现在虽然他远离路灯，但从路灯射过来的光线依然是那样的刺眼，眼前的亮光像白色的幽灵在追赶着他，使他不能平静，心嘣嘣直跳。他蹑手蹑脚地来到房产科科长于自立的家门前，长出一口气，心想幸亏他家住的是平房，要是住楼房，我真没劲上去了。他四处张望一下，又踌躇一会儿，才轻轻敲门，敲出来的声音几乎连他自己都听不见，但他已经感觉如敲边鼓，他断断续续地敲几下，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他又稍微用点力敲几下，从门板上发出几声当当的响声，他听起来似乎如擂大鼓，心也跟着嘣嘣直跳。正好这时候于自立从屋里出来，他听到敲门的声音问道：“谁呀？”
“我。”严平乐战战兢兢地说。
“你是谁呀？”于自立提高嗓门说。
“我。”里面的声音越大，严平乐回答的声音越小。
“你到底是谁呀，我，我，我的，也不吭声。”于自立不耐烦地说，并带着恐惧把门打开，他看到低着头站在门外的严平乐心中的恐惧消失了，他说：“是你啊！”
“我是老严。”严平乐小声说，“半夜三更的不敢使劲打扰您。”
“你有事吗？老严。”于自立扶着门说。
“还是今天白天我给您说的那个事，我想用我现在的正规住房换一套板房住。”
于自立又不耐烦地说：“我不是给你说了吗，现在根本没有板房，原来有几家住板房的急着要正规房子，这一实行买房，听说他们也都不想要正规房了。”
“您就操个心呗，等谁家想要正规房子，让我跟他们换一换。”
“行，行，行。”于自立点着头说，“不过，我觉得这事希望不大，你还是准备交房款吧。”
严平乐觉得再没什么可说的，他往前走一步说：“也没有啥拿的，这两瓶酒给您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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