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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李海洋和黄宏达没有想到的是报告递上去没有多少天就批下来了，批示不但同意让一部分快到点的职工提前退休，解决一些职工待业子女就业问题，还承担了所有提前退休人员的工资费用，但是，在同意的后面附加了一个条件，就是单位必须搞改制分流，否则，不予考虑。李海洋当时激动得一夜没睡着觉，他怎么也弄不明白上面会一下子这么大方，后来他才知道以后职工养老要由行业统筹转为社会统筹，各行各业都在积极地向社会上甩包袱。黄宏达对附加的改制分流条件琢磨半天也没有想出来它真正意味着什么，油田在他心目中就像一个人一样，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怎么分，怎么流，他实在想不出来，而他又不愿意暴露出自己的浅薄，于是，他不动声色地把这个迷团交给李海洋，让他来解这个迷团，他说：“老李，你想过没有，这改制分流怎么搞法。”
尽管社会上的其它行业都在轰轰烈烈地搞改制分流，但是，绝大多数的国有企业还是处于虚张声势阶段，并没有实质性的动作，所以，李海洋也没有认真地考虑过这个问题，他不假思索地说：“先不管这个事，我们把职工待业子女的事解决了再说。”
退休及招工文件很快传达到职工，家属区像过年一样热闹，厂办公大楼前面挤满了人，有的人还在厂办公大楼前面放起了鞭炮。刘东虎一上班就领着他儿子到劳资科办理就业登记手续，他笑着把户口本、毕业证书等手续放到办事员的面前，办事员仔细看一遍后说：“你们还少一个单位证明。”
“什么证明呢？”刘东虎不解地问。
“让你们基层单位写一个证明，盖上公章。”办事员指着他儿子说，“证明他是你的亲生儿子。”
“这儿子还会有假啊。”
“我也没办法，这是规定，刘书记，您还是赶紧回去开证明吧。”
尽管刘东虎忍着风湿性关节疼痛来回蹬着自行车，但是，他的心情非常舒畅，嘴里还不停地哼着拉网小调，不过，他把歌词给改了，反复地哼着“索阑，索阑，勤劳的石油人爱油田……”他越哼越有劲，一贯慢挡行使的破旧自行车也一下子焕发出青春活力，两个轮子飞快地旋转着留下一路欢唱。他给儿子办完就业登记手续后又赶紧回到矿上，他见到尚问天喜笑颜开地说：“我也要办退休手续了。”
“您的身体还可以，再干几年呗。”尚问天劝他说。
刘东虎一本正经地说：“诶！不行，我听说这是最后一批让孩子顶班了，只要年过五十愿意提前退休的，就允许一个亲生子女不用参加考试就可以直接顶岗上班，这个规定多宽松啊，现在是一对一的退休顶班，我要不退休，孩子就得排队等别人退休的名额，这样一来，不知道要等到驴年马月了，我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他和尚问天边说话边看着从胡惠敏那儿领过退休申请表格出来的人们，似乎伸手可得的机会要从他眼前溜走一样，没等尚问天再开口，他又急忙说：“我去拿表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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