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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三级单位能干啥呢。”
“我可以给下面说一说，让你去担任一个政工组长或者人事组长。我也只能做到这些了。”
姜正文停止抽泣，沉默一会儿，然后小声说：“我从哪儿跌倒的还从哪儿爬起来，我还是留在组织科吧，我对那些工作比较熟，干起来也比较顺手。”
“欸！这就对了，你以后干好了还可以再上来嘛，能上能下才是好干部嘛。”
齐天喜和硬淘汰下来的干部谈话时心中既充满着同情感，又不免带些伤感。他想下一步就该轮到精减处级干部了，也许自己也会落到如此下场。所以，在对待硬淘汰下来干部的工作安排问题上给予了最大的照顾，基本上都是按照本人的意愿安排的。虽然干部测评工作结束了，但科级干部精减百分之十的目标还没有完成，齐天喜和张亲友不免有些着急。张亲友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全厂才淘汰下来三个科级干部，离精减百分之十的目标还远着呢，书记，您说该怎么办呢？”
齐天喜说：“这几天我重新把我们厂的科级干部拨拉一遍，今年到年龄退休的有几个，明年还有几个，还有两个要调走的，如果把这些人都算上差不多能完成，就是不能再提了。”
“如果把这些人都充当今年的指标，那明年怎么办？”
“明年再说明年的事吧，形势变化这么快，你我能不能干到明年还很难说呢。不过，你还年轻，你还有希望。我已经老了，这个处级干部也快到点了，也没啥想头了，只盼着过个安稳的日子了。”
尽管张亲友不太赞成这个做法，但是，他也没有极力提出来反对意见，原因有两个，一是自己的后台已经退居到二线，明年这个厂长能不能再干下去确实是一个未知数，第二，他势单里薄，难以控制大局。再说，这是得罪人的事，他也实在没有什么好办法。所以，这个七拼八凑的精减人数就成了这次精减科级干部的工作成果。齐天喜在总结会上抑扬顿挫地说：“我们按照上面的统一部署，经过党委会的缜密研究，以及精心组织和认真实施，我们圆满完成了科级干部精减百分之十的工作。今天在座的都是经过大浪淘沙淘出来的金子，也是厂党委、厂领导信得过的人，希望你们能够珍惜这个位置，不辜负厂党委、厂领导对你们的信任，更加努力地工作。嘿嘿！我们已经折腾完你们了，下一步该你们折腾我们了，到时候怎么给我们往上画那是你们的事了。不过，我只想让你们明白一个道理，‘一损倶损，一荣共荣啊’，如果我们这些人都被测评下来了，这不只是说明我们个人有问题，这说明我们这个干部队伍也有问题，你们想一想，组织上不可能从一个涣散的干部队伍中往上提拔干部吧。嘿嘿！今天这些都是题外话啊，全当闲聊，希望大家都不要把这些话往外传啊。总的一条，希望你们能够顾全大局，不留余力地维护我们厂的利益。”
尽管在座的都保住了科级干部的岗位，但是，一个个的脸上并没有兴奋的表情，而是像刚从大海里挣扎上岸的样子，虽然感觉踏实了，但心仍在嘣嘣直跳，满脸带着倦怠，表情木讷，散会时大家也是默默无闻地走出会场。曾亿想和尚问天说点什么，但欲言又止，直到走出会议室很远他才轻轻地说：“到我办公室坐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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