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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宏达无言以对，愤愤而去，在回家的路上他咬牙切齿地骂道：“这两个王八羔子，敢这样对我。”他不甘心他的余威就这样如秋风扫落叶，撑不起半点的绿荫。于是，他回到家里奋笔疾书，给上级组织写了一封洋洋万言的信，历数赵四通和鲁三元罪状，希望上级组织能严惩他们，以此，来挽回自己失去的面子。上级组织很快就给他作出回复，回复信写道：“黄宏达同志，您能以一个老干部和一个老共产党员的身份要求自己，您人退心不退，仍然为企业的发展呕心沥血，这是可喜可贺的事，组织上非常感谢您。但是，作为一名老同志，应该大胆放手地让年轻的同志去干工作，不应该过多地对他们指手画脚。社会的变革是一个复杂的过程，在推动社会变革的过程中失误也是不可避免的，现在谈不上谁是谁非，这需要历史来检验。总之，他们的成绩是主要的，我们要多看成绩，少看失误。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只要不畏艰难，持之以恒地走下去，我们一定会走出困境。”
黄宏达看完组织给他的复信后像一个泄气的皮球，连声哀叹道：“老了，老了。”但是，他这一口气出不来总感到心里不顺畅，从早到晚找他老婆的事，不是嫌菜咸了，就是嫌菜淡了，一会儿菜油了，一会儿菜生了。他老婆大清早就受他一肚子气，她生气地说：“老头子，我看你天天在家捂着也焐不出来什么好鸟，反而把你的心都焐躁了，你还是出去转一转吧，别像个老刺猬一样天天在家缩着扎人。”
黄宏达生气地说：“你让我到哪儿去呢？”
“世界这么大，你哪儿不能去呢。”
黄宏达嘟囔道：““没想到，连你这个老太婆也嫌我了。”他说罢甩手而去，郁闷地走出家门。当他走出局长大院时感到天空突然变了，和煦的阳光照亮春意盎然的大地，一阵微风拂过他的脸，他顿感心情舒畅，懒散的步子逐渐轻盈起来。他不知不觉地走进一个小公园，公园里草木葱郁，鸟声婉鸣，花香四溢。他轻手轻脚地来到一棵挂着画眉鸟笼的树旁，用嘴嘘着，欣赏起画眉鸟美丽轻盈的身姿和婉转的鸣叫。旁边的一个老头偷偷地觑他一眼，然后拍一下鸟笼，似乎生气地说：“你这个老东西，叫，叫，还没有叫够呀。”
黄宏达脸一寒，悄无声息地走开了。他又无意识地走到几个打太极拳的老头面前，他们柔和的身体一上一下，一左一右，在不停地变换着姿势，这吸引住了他的眼球，他想我得好好看看别人怎么打的，以后我也练一练这玩意儿，几个练太极拳的老头慢慢转过去身体再也不对着他练，老用一个屁股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他感觉很不是滋味，又悄悄地离开了。于是，他又来到一堆下象棋人的旁边，两个老头棋逢对手，正奋力拼杀，在一旁围观的七、八个老头也是兴奋不已，似乎比那两个下棋的老头还要着急出招。他们看到黄宏达来了都仰脸看看他，然后又低下头观棋。下棋的一方说：“我架炮，打死你这个老将。”
另一方说：“歪老将。”
一方说：“你这个老不死的又出来了，我跳马，踩死你。”
另一方说：“我回车，抽死你。”
一方说：“我拱卒，别看我这个小卒子，也能拱死你。”
黄宏达听着他们的棋语很不是滋味，又悄悄地走开了。他闷闷不乐地走到一个偏僻的地方，突然抬头看到罗大年，他心中一阵惊喜，他想这一下可有说话的了。他走到罗大年身边说：“老罗，你说，下面的人怎么见了我们都躲着走呢？”
罗大年不服气地说：“是见你躲着走，见了我可没有躲着走。”
“难道我有什么对不住他们吗？”
“你领着他们干这么多年，太让他们伤心。”
“难道我领着他们艰苦创业，建设社会主义有什么错吗？这是历史和人民赋予我的责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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