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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崖下崖崖险 洞中洞洞奇(1 / 1)

?三人约好,从土地庙开始,开始踏上去往天山之路。

天山在哪里?一路向北。

柳千寻心中充满了向往和热切,同时还带有一点离愁别绪。野孤童为避祸端,又怜女心切,心干情愿跟随着柳千寻北行。野孤童打开了话匣子,言说他当年年轻之时,曾登过天山,去过天山天池,路过了玛瑙摊,捡到过许多珍珠玛瑙,采取过许多的冰山雪莲。他说他对天山的途径熟之又熟了。甄好看听说要同毛哥哥和爹爹去好远好远的地方玩去,兴奋得哇里哇啦,一时间问他爹,她穿什么衣服好看,穿什么鞋好看,头上戴多少花好看……她爹说怎样都好看。她兴奋得手舞足蹈起来。她将这次远行当作是在走亲戚呢。她的衣服不少,包褒里除了野孤童的一些药材之外,全是花花绿绿的衣服。无事时,她是一日几换,红花绿叶的大花衣服是她的最爱。她常常穿这种衣服要她爹和狗毛看,只要人家说好看,她就乐不可支,要帮人家做这做那;要是人家说不好看,她就会吵吵闹闹,哭哭啼啼,伤心落泪起来。因此,野孤童总是说她最好看,一是因为他女儿在他眼中实在是最好看最可爱的,二是因为怕他女儿哭。

野孤童,人老得面皮好象鸡皮,脸上颧骨似两座山突起,支撑着耸拉拉的脸皮,没有一点儿肉。看到脸上身上有肉的年轻的小孩子,也许总是感到好看罢。反正,在野孤童眼中,分不出好看不好看,只要脸上有肉,光溜溜的就是好看。他女儿就符合了他的审美标准。他总是喜欢说他女儿好圆溜溜的脸儿,固此,他女儿从小就爱上了圆溜溜的玩意儿了。无论是鸟蛋鸡蛋还是圆圆的石子,都是他女儿的最爱。

翻过了一山,走过了一岭。路是越走越荒凉。

柳千寻心事浩茫,步履匆匆。野孤童用树棍子抝着装有女儿衣服和自已许多珍贵药材的包褒,在后面指手划脚地跟着。甄好看甩着两手儿,呵呵哧哧地跟在他爹后面叫着:“等等我,走慢慢哦!”

“走得好慢呢,你空着手还走不动么?”野孤童和女儿说。

“我还跑哦,拉我一下好不好?”女儿伸着肉乎乎的手,晃动着肥胖的身躯。

野孤童带着爱意地埋怨道:“天山万里程,你走走停停。哪一年能到?你知道吗,那山上有好大一朵的雪莲花,有米筛一样大呢。”

“米筛一样大啊?哎呀,我要!”甄好看忽然来了精神,一下子跑到他爹的前面去了。

她见柳千寻一路上只知走,却一言不发,显得显得非常沉默,便上前拉着他的手儿叫道:“毛哥哥,我拉你手走。”说完就去抓柳千寻的手。柳千寻心事重重,无心与她作耍,边走边避开他的手。她便象捉什么一样去捉他的手,却怎么也捉不住。

“你这小子,什么时候来了这大的脚劲,走起路来这样快当?”野孤童在后面问道。

柳千寻不听不打紧,一听忽然也感到有点奇异了。他平常的脚力的确没有这样快捷。

“哎呀!到了!到了!”甄好看拍着手儿叫道。

柳千寻感到奇异,不知她说到了是什么意思?也不知她说到了是到了哪儿。

“果然到了骷髅洞。”野孤童说道。原来柳千寻才知道已到了野孤岭。这是从他在野孤岭所熟悉的地方的反面而来的,因此还是感到陌生。

“回到这儿做什么?”柳千寻问道。

“你小子,这不同顺路回来的么?我要将身上背着的药材放进去,又要顺便带几味药路上。你我前行,若有个伤伤痛痛的,也有药可治啊。”野孤童言道。柳千寻听之有理,也就默然了。

野孤岭,茂树丛林,怪石嶙峋。野鹤闲云,穿越飞度。

野孤童带着柳千寻和女儿七拐八弯,穿山度林,越溪过涧,走进了一个石窝,钻入了一个洞口,绕过了几个洞中之洞,方见一线天地。柳千寻定睛一看,竟是一个万丈悬崖,不由得心里有点发怵,脚底有些发麻。

抬头一线天,府首万丈沟壑。人若置此,稍不小心,便会坠落下去,变成了泥浆肉糊。柳千寻心中正在打鼓之际,又听他们父女在嘀咕起来。

“女儿趴到我背上,爹背你过去。”野孤童对女儿说。

“好的,爹爹,要不要,将眼闭着哦?”甄好看伏在他爹的背上说道。

"要是怕呢,就闭着眼睛。哦嘿!去了!"野孤童说完,背上女儿,纵身一跃,身如猿猴,飞掠过六七米宽的山崖,轻轻地直跨入对面一个洞口。他回头对着柳千寻做了个鬼脸,说道:“臭小子!敢不敢过来?”身子一晃,便消逝不见了。

柳千寻看傻了眼,想不到这老头身法是如此的轻捷,他独在这边,看了看对面,又往下看了看沟壑,心中发慌起来。他在此独自团团转,不知是进还是退。

“哦嗬——无用的臭小子!”野孤童一声轻嘨,从对面洞口飞掠过来,双手象铁钳一样箍住柳千寻的腰,顺势一带,欲往对面洞口跃去。

柳千寻极不情愿让人这样挟着,便用力一挣。野孤童平日总是这样挟着狗毛跨过对面,不想今日让他身子一拧,竟然脱了手。柳千寻的身子,脱离了野孤童的手,直往下飞坠。野孤童边大喊不好,边身子也急往崖壁下撞来。脚点到崖壁的同时,手急速往下挥抓,手碰到了柳千寻的衣领,便用力擒住,顺势向上一抛。柳千寻借力使力,身子直弹了上来,飞进了对面洞口边。

野孤童抓住柳千寻衣服往上抛的同时,身子自然飞速往下坠落。眼看就要坠入万丈深渊,变成了肉饼肉泥了。他的身子在半空中踢腾,希望能在半空中碰到实物,借到着力之处好往上反弹。下面的深沟深不见底,让人心中无比恐慌。忽然,他的两脚落在一件实物之上,让他的身子刹时定在空中上下直摇晃。原来他双脚已踩到了一棵横长倚生的松树干上,松树被他的下坠之力撞得上下大幅度地不住抖动。他叫声“好也!”,翻身抓住一根树枝,身子在树上荡来荡去,如同猴子荡秋千。他在树上玩耍了一会儿,叫声“去也!”身子凌空跃起,往两崖壁纵跃,身子在两崖壁之间往上弹跃,他的两只脚也在墙壁上点来点去,整个人直往上弹飞起来。

柳千寻趴在崖壁洞口,心急火燎地往万丈崖下看,忽然一团灰色的影子直往上飞来,跃在洞口,站在柳千寻身边。柳千寻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竟是野孤童。柳千寻拍拍胸口,叫道:“好险!”他奇异老头子竟然有这等轻功。野孤童也瞪着精光四射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柳千寻,说道:“怪哉!我适才用了十成了力度,竟然钳不住你的身子。你小子傻时候有这等本事?难怪你不答应我女儿的婚事,原来翅膀也快要硬了?告诉我,你和哪位师傅学得了这样的功力?”

柳千寻以为他上来要痛骂他一回,哪知野孤童竟问这个,便将他小时候在柳府时,教过他把式的武师名姓道了出来。野孤童不屑地闭眼摇摇头,说道:“这都是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江湖上从未闻知。你的功夫决非此等小辈能为能教得了的。你不想告诉我也罢。但是,你跟在我后面,往石洞深处走,看能否跟得上我?”说罢,身子直往洞口深处疾晃,柳千寻这才发现这洞原来有多个洞口,里面路径奇异,稍不留神就迷了路。他害怕野孤童抛下他不管,便紧紧跟在后头不敢停下来。

这洞相当出奇,大洞生小洞,小洞见大洞。从只能容一人深的洞壁钻过去,眼前便是几百个平方的大洞。大洞内上上下下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洞,有的可数人进入,有的只有能容一个人的身子的口径,有的小到只能伸进一个人的手臂,甚至只能插进一根手指。

走到这儿,野孤童身子一矮,钻进一个洞口,坚硬的洞壁严严实实地夹褒着他的身子,他在里头是匍匐而行,如蛇钻洞,运用着身体的肌肉之力往前嚅行。这洞有如人的腹内肠子,拐拐弯弯,变化无穷,钻进的人想钻出来,绝非易事。

柳千寻犹豫了一刻,便依样画葫芦,往里钻去。这个洞口还好,可越往里,越陕小,当他整个身子完全钻进了洞内,忽然感到全身难受。他上也不能上,下也不能下,手脚无法着力,头也无法上仰下看,身子也无法转动,他的整个身子要让这洞壁挤扁了,头也涨得难受。他两眼发红,呼吸艰难,不知如何是好。他心想,他这回肯定要被卡死在这儿了。

野孤童身子瘦小,使用的是缩骨法、蛇行术,早就钻进这洞中深处。而柳千寻仍卡在此处无法动弹,他大汗淋漓,心塞气喘,极为难受。只听顶头上面的野孤童发来了相当微弱的声音,那声音已让他的身子严严实实地给阻塞着了,让人听着相当微小难辨,仿佛从极遥远的地方发出来的。

“臭小子,不说出你师从何人,老子我定然不管你了!”野孤童声音相当小,仍依稀可辩。柳千寻叫苦不迭,想不到他这时候还来这一招,这叫他哑巴吃黄莲——有苦难言。一时间又难以与这顽固的老头,说出个子丑寅,是非黑白来。果真如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

在他呆在洞内累得迷迷糊糊等死之际,忽然有个声音对他说:“我教你一个口诀,你边念,身子边象蛇一样往前嚅动,就能钻出这洞。”

柳千寻依言而念,依计而行,果然好不容易爬出了这个拐拐弯弯的坑死人的长洞。头才出洞口,眼前一亮。他睁眼一看,吓了一跳。这个装有百多人的洞内,竟然堆积起数百个人骷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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