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来喝茶的。”庆书皖态度散漫的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当然是因为你的身上有我所需要的。”
那探子摇摇头,“恕我愚钝,听不懂话。只是有一件事先生好像误会了,我的身上也没有先生需要的东西。”
庆书皖眯起眼睛,啧啧叹了两声,“不,你有。可不许骗人哦!”
庆书皖默默的将视线投出去,落在漆黑的窗外,嘴唇轻轻一动,“你是元国派来的探子吧?元国安插的眼线在宫中探取情报,随后在由宫外的内应将此消息传达出去,这个流程没有错吧?”
“你到底再说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那探子仍然嘴硬的道。
“还要继续装糊涂吗?”庆书皖目光倏然变得凌厉,如一把利剑般直刺心窝。
她从宽大袖中取出一张纸条,慢慢的展开呈现在那人的眼前,声音冰冷,一字一句的道:“我现在想知道,这个消息是谁放给你的,而你在外接应的这个主家又到底是谁?”
“不要喊冤枉,眼下你若是还死咬不放。那就要看看到底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刀子硬。”庆书皖轻轻一笑,从一旁的人手中接过短刀,修长的手指在冰冷的刀刃上轻轻一弹,“你不想说话,那好。我会把你的舌头一寸一寸的割下来,既然不想讲话,那就永远别讲好了。”
郑志从她手中接过刀,满脸冷笑的揉捏骨头关节,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庄主,我会遵循待客之道,尽量温柔对待客人的,我会很小心,一点一点,慢慢的……”
那探子瑟缩在一角,眼看高大的影子缓慢的逼迫,内心的恐惧也寸寸蔓延,终于受不住压力的道:“我说!我说!”
庆书皖低下头轻轻一笑的转过身来,“你看看,这就对了。我们互相友好、坦诚,不是很好吗?”
“给他松绑,顺便来一壶热茶。”庆书皖一边吩咐,一边转身坐下。
那探子浑身得到解脱,却也不敢妄动,浑身瑟缩之态的坐下问道:“你想得到什么?”
庆书皖神色悠悠,修长分明的手指在纸张上轻轻敲击,“先不谈正题,喝杯热茶暖暖身体吧,免得元国怨我待客不周。”
那人眼中飞快闪过一丝狐疑,接过那杯茶并不直接喝下去,而是握住慢慢的暖和手心。
“看起来你并不是那么乐意跟我喝茶啊!”庆书皖微微一笑,先仰头饮尽了一杯,抬起头来直切主题,“好吧,你只需要告诉我,是谁把消息放给你的。”
元国暗探面有难色,神态极其不自然,一时间做不出任何回应。
“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但是我的立场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威胁,说这样的话你能明白吗?”庆书皖目光灼热而坚定,如铁锤般一下下敲击人的心脏。
“我……我……”那暗探低下头去,反反复复的重复一个字,就当庆书皖想要凑近些,想听清楚他到底在说什么的时候,突闻身后一声大吼,“庄主小心!”
没等庆书皖反应,身后便有一只强健的手臂抓住自己连退数步,随即而来的是长剑出鞘的声音。
那暗探原本的瑟缩之态全然不见,双眸瞬时蒙上冷血的狠戾,身形如箭的旋身朝距离最近的郑志冲去。郑志没防备,很本能的朝后退步,却没能守住身上的兵器。
那人的实力不容小觑,把空手接招的郑志打得节节败退,一时间竟然有些招架不住。
说起来,郑志也算得上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但是这个人的剑法与步法却极为诡异,步步紧逼剑锋凌厉,这根本就没打算要给对方留下活路。
那人突破重重截围,寒冷的剑气直朝庆书皖逼去。
“庄主!”——
庆书皖双瞳中印出他的身影,却依旧不躲不闪稳重如山的站在原地,甚至没有任何怯意,安静的带着微笑,剑尖在离她的眼睛只有几厘米距离的地方停下了,再看那人的脸色,已瞬时变得煞白。
“本事不小。”庆书皖笑起来,修长的手指夹住眼前的剑慢慢挪开,脸上依旧挂着温润的笑容,“没能一剑杀了我,真是可惜。”
“你对我做了什么?”那人浑身瘫软,却还强硬的用剑指地,勉强支撑身子不那么快倒下。
庆书皖容态安静的坐在那里,辞气冷淡的道:“你不说,便以为别人不知道吗?”
“我想要知道真相,可以通过任何一条途径,不一定非要是你这里。你无论说与不说,这也是你的立场,我既不强求,也不会使用什么手段来逼你就范。”庆书皖长身立起,冷淡的道:“郑志,给他解药,放他离开这里!”
那人得到解药,却并未立刻离开,神情反而不那么镇定了,“你知道了些什么?”
庆书皖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伸出手遥遥一请,“门在那边,走好不送!”
那人咬碎了一口牙齿,一张脸布满了纠结与犹豫,脑子里已快速地把好与不好的事情全部想了一遍,他的身份、行径一旦暴露,下场便是必死无疑,至于这个消息到底是不是从他这里走漏出去的,应该没有人会相信从敌营里转了一圈,还能安然无恙返回的人。而庆书皖则是恰恰捏准了这一点,看似是给了他一条退路,可他却退不得。
看他表情已逐渐的恢复平静,庆书皖便已知道,这笔买卖似乎已经成了大半,“既然想清楚了,那就请坐吧!”
那人却嗤笑的冷哼一声,“我如何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庆书皖端起茶碗的手一顿,好似能够洞察一切,冷冷的从唇齿间迸出两个字,“佟氏。”
二字一出,那人脸上更是掩饰不住的惊惧之色,无力的将剑脱手。
庆书皖看着他的反应,叮嘱了几句话后,方才站起身转身离开,“先歇一歇吧,我给你一天考虑的时间,到时间你再决定也不迟。”
等走出房间,跟在身后的月泽很不理解她的做法,很是疑惑的问道:“庄主,你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折。”
庆书皖则是轻轻说道:“如果能将其牵制在手,那我们日后的行动便不必太过冒险,也能从其中得到有利的消息,这个人并不笨,应该能权衡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