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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源350年,寒冬,承德帝国洛水市边缘,惊马谷。
此时,已经是正午了,大雪还在纷纷扬扬而下,而且已经狂降三天的大雪根本没有要停下的迹象,使得惊马谷这个小小的地域被粉饰成了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
在惊马谷内,一个称为惊马坡的山头上,两边林立的雪松枝条不断地被积累的雪团压弯,然后随着雪团的滑落,枝条猛地绷直,寂静的空间不时的响起“喺簌,喺簌”地雪团落地之声。
苍茫的雪色之中,一个人影裹着大雪缓慢的行走在这段惊马坡上,白色的长袍完全陷入了雪色,如果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那是一个人影。
“噗哧,噗哧”,脚掌踏在雪地,与雪层的摩擦声显得有些沉闷,再混合着那“簌簌”的降雪声,合音不断的在雪中拉扯,音域都变得有些奇异的宽阔。
这名身着白袍的男子缓慢走到了惊马坡的边缘,站定,拉下了长袍的帽子,将目光投向了谷内某座木屋之上。
帽子下是个面貌中正的中年男子,四五十岁的样子,黑色的长发被一根红色的丝带束在背后,目光如炬,在他黑色的瞳孔里似乎还隐隐有流光在流动。
而且,在男子紧缩的眉角深处却似乎隐藏着一股哀伤,眼角的皱纹被牢牢的挤在了一起。
过了一会儿,随着“噗通”一声响,男子旁边的一棵雪松之上落下了一个雪团,重重地砸在了男子的脚边。
“嗯?”男子将目光收了回来,抬起头,眯着眼看着那仍在颤抖的松枝,眼前仿佛浮现出了十几年前那个棕发少年笑着抱着树苗跑动的场景。
想到这,男子的嘴角轻轻勾起,手掌平伸,将晃动的松枝末端拉在了手中,看表情似乎是在笑,可是眉眼之内的哀伤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住:“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呢?”
雪花飘在男子的脸上,然后被脸上的温度所融化,湿润了男子的脸庞,看起来仿佛铺满了泪渍一般。
说完,男子长叹一口气,低下了头,将帽子重新拉了上去,向着谷下木屋的方向缓缓走去。
大雪,依然在下着,脚印被被飘落的雪花缓缓覆盖,空气中依旧不断发出“簌簌”的雪团落地声,而人影,已经消失在一片雪色之中。
……
惊马谷内的某座小木屋,“吱呀”一声,门被缓缓的拉开,一名老人佝偻着腰走了出来,满是皱纹的脸上挂满了疲态,诡异的是,在他皱纹遍布的眼角上竟然刻着一朵莲花一般的刺青,看刺青的形状,实在有些诡异。
老人站在了门边,看了眼雪白的大地,随后抬头看了眼天空,伸出皮肤已经松弛的手掌,接过朵朵雪花:“瑞雪兆丰年啊!可是,兆的又是属于谁的年啊?”
老人叹了一口气,扭过头来,走进屋里准备将木门关上,忽然“咦”了一声,看着正在雪色中缓慢行走的那个人影,揉了揉眼睛,霎那间,眼泪布满了眼眶,泪流满面哽咽着轻声喊道:“主人啊……”
……
惊马坡,一个身着白色狐裘的年轻男子站在先前中年男子站立的位置,眯着眼看着下面的木屋,俊美的脸上满是不耐烦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