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珠在厨房这里交代妥了,柳嫂子又得了他的钱没有不应承的。欢天喜地去准备,保管中午就吃上火锅。
贾珠回去差小月牙各处请姑娘们,就在他院里的厢房里摆一桌。
贾珠去厨房那会也就早上七点多,天还没有特别亮,蒙蒙的,中午竟下了雪。
这样的天气,不吃火锅都对不起这天公作美。
午时未到,几个婆子就开始布置了,大铜锅加上碳放在正中间,中间隔开了,一半加了花椒辣椒等辛香料,一半是老母鸡汤并各色菌子。闻之香气扑鼻,引人食指大动。各色肉食蔬菜也满满摆了一桌,还有贾珠特意叮嘱的料碗,在旁边条几上一字排开。
这边刚摆放好,那边就听见声音了“好香的锅子啊,怪不得特特请了我们来吃!”
贾珠迎出来,是凤姐带着几个姊妹来了。都是大红羽缎的斗篷,衬着飘飞的雪花,像是一群精灵,美得不可胜收。
见雪大了,赶紧让进去,脱了斗篷,依次坐下,凤姐笑道“珠兄弟这请的及时了,大雪天吃锅子正是应景!”
“准备不周,姐妹们见谅!”
这些公侯小姐平时吃饭都精致,哪里见过这样的粗放吃法,一时新鲜,叽叽喳喳个不休,探春看着红彤彤一片的辣汤,放了羊肉下去,片刻后捞上来,火候正好,沾满汤汁说不出的鲜香滋味,蘸了麻酱,后味麻辣辛香,刚吃时不觉得,吃了几筷子之后,辣味上来,却舍不得换了清汤吃,一边招呼侍书给她端水来,一边又下了香菇去煮。直吃得鼻尖冒汗。
凤姐跟她口味相似,也吃的脸色都红润了,吃过一轮,贾珠让婆子再去切些羊肉来,凤姐道“许久不曾吃的如此痛快,可惜没酒,否则真该喝几杯!”
宝玉吃了东西,胆子大起来,也闹着吃酒。
贾珠让人烫了酒来。闺阁众人烧酒喝不习惯,喝的都是黄酒,好入口,有一股子甜味,后劲却大。贾珠说“惜春太小,一杯尽够了,林妹妹身子弱,喝两杯暖暖身子就是了!”
“这才是个大哥的样子,来,嫂子敬你,是个爱护弟妹的好哥哥!”
贾珠推辞不过,接过来仰头喝了。众人见状,都来灌他,果然快乐是别人的,只有头疼是自己的。
见弟妹们都吃的兴高采烈,又灌了他喝酒,浑身透着一种小孩子捉弄了大人之后的兴奋,贾珠微醺的醉眼里,透出了真实的笑意。屋外是北风大雪,屋内是温暖的食物香气并亲人环绕,这就是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吧。
凤姐看他有些醉了,嘱咐彩莲去要了醒酒汤,省的睡了之后头疼,其他几位还都精神抖擞的,连林妹妹也是笑着的。
喝过醒酒汤,贾珠好了一些,众人也都吃的差不多,撤了席,却没有散的意思。丫头们上了茶,果盘细点,并几个干果盒子。
都是学过诗书的,酒足饭饱,难免诗性上来,此情此景怎能无诗相和。众姐妹手里抓着吃的,开始商定今日的韵律。
可苦了贾珠了,他除了课本上的诗词,其他一概不知啊。连连求饶,众人见他为难,林妹妹道“要不作诗也可以,但也不能轻饶了你去,倒说几句让我们乐乐,都笑了就算你过关,有一人不笑,就罚你再喝几杯!”
众人听了都说好,数宝玉最开心,今天才知道,这哥哥原来也有不如自己的地方,你看,他还没求饶呢!
贾珠想了想,说道“既是作诗,边说些诗人的笑话吧,学诗词的都知道东坡居士,写情婉转动人,小轩窗,正梳妆,用情至深,也有诗酒趁年华这样的感慨之词,你们可知他最妙的是哪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