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一分钱一分货。
这种论文一般都是国际水准的，专门给那些被卡在论文数量结果不能升职的手术医生提供，这种人一般都痴迷于做手术，不差钱。
而让姜力这个连主任医师的论文都骂个半死的大主任来检查论文，这两位主治医师的下场可想而知……
“吻合心房袖。”周元的声音在安静的手术室中响起。
一脸严厉的姜力立刻转过了头，换成了一副笑脸，轻快-地说道：“好嘞！”
王胜：……
陈立：……
手术台旁边摆着一个盘子，里面用冷盐水泡着玲玲-的肺。
玲玲的双肺气管、食管已经被切断了，此时只剩下几根粗大的管子等着与陈建国的身体连接，还有许多细小的血管。
在盐水的浸泡下，原本带着一些粉.嫩的新生肺此刻已经发白。失去了血流循环，肺部恢复了原本的颜色，看起来很是惊人。
姜力协助左心房的止血，有些感慨地望着周元：“像你这么年轻就来飞刀的，我算是第一次见。”
一般的飞刀医生，基本都是主任医师起步的，当然一些发达地区的副主任，甚至是高年资主治医师都有飞刀的资格，不过这些人基本都分布于魔都、燕京这些超一线城市的三甲医院。
姜力叹了口气，道：“现在的大环境好了很多，我当年走过飞刀，结果吃了亏，被停了三年职。”
周元的手术已经进行到了比较轻松的步骤，他一边开始清理肺部的化脓，一边问道：“被举报了吗？”
姜力点了点头。
飞刀本就是游走在在正规手续边缘的操作，按照《执业医师法》第十四条规定，医师经注册后，只可以在医疗、预防、保健机构中按照注册的执业地点、执业类别、执业范围执业，从事相应的医疗、预防、保健业务。
而飞刀必然是去外地，肯定是不合法的。
国家卫生计生委、国家发展改革委和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天朝保监会等等部门，一直到了14年，也就是五年前，才通过了《关于推进和规范医师多点执业的若干意见》。
这份规定了医师多点执业的规范，也就是医师可以在医师资格证有效注册期内在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医疗机构定期从事职业活动，算是正式承认了飞刀的合法性。
当然，只有经过两方医疗机构批准，为对方的医疗机构特定患者开展职业范围内的诊疗活动才不违法，但批准申请一般需要经过层层审查，提交申请的时间和正式批准往往可以相隔一个月。
而且，最要命的是走正规程序医生的收入是会大打折扣的，飞刀的劳务费可能有一万，但最后交给医院，再分给医生，就只剩下两三千，连机票钱都不够。
“12年的时候就做了个手术，是一个小地方的，请我去飞刀，后来就被人给举报了，咱们医生在医患关系中是弱势的一方，一查下来，直接就给我停职了，15年的时候我才恢复了行医资格。”姜力语气平淡，表情看不出来是伤心还是仇恨。
旁边知道内情的王胜说道：“当年我也是跟大主任的，当然我还只是个住院医师，患者家属都特地坐了飞机来咱们浙省大学附属医院下跪求大主任飞刀。他们给的劳务费也就一万二，当时大主任为了救人，撇下了正规的飞刀流程，直接就走人开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