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明月弯弯地挂在天际,漫天星斗灿烂。
夜色如水,闽越村口,沉香牵着明月的手,一直走到一片小树林里,找到块大方石才两人并肩坐下。
二更天时分,沉香突然登门来找,这让明月很是惊异。
二人一路到村口的途中,明月始终心跳如鼓,却又不敢打扰始终沉默的沉香。
这会儿二人坐下了,明月犹豫了片刻,悄悄地把手抽了出来。
“明月,今夜我来,是向你告别的!”
沉香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让明月更为惊异。
“什么,你要和我告别?!”
“是的。明天凌晨,我就会离开居巢,说不来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
“你要去哪里?为什么突然要离开啊?”
沉香将日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了姒明月听。
黄督邮因为贪腐不成而欺辱父亲,沉香在县衙里教训了督邮和他的随从们。爹不知为何还是知道了这事,晚上回家来,责备沉香不该目无官长和伤及众人,要求沉香明日去向黄督邮道歉。
可是,沉香坚持自己没有做错,言语间顶撞了父亲。爹一怒之下,罚沉香跪下,还用扫帚抽打教训沉香。沉香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挨父亲的痛揍,心痛无比,却还是倔强地不服气。
“就因为县君动手责罚了你,你便要离家出走?”明月声音轻柔,却带着责怪的口气。
“我娘要是在的话,绝对不会这样的!”沉香犹自愤愤不平,接着又叹口气说道:“我不是离家出走,是就此要去一个非常远的地方,办一桩对我极其重要的事情!”
“非常远的地方!你要去哪里?去办什么事情?”明月秋水般的眼眸望着沉香,柔声追问。
沉香从胸前掏出宝莲灯玉佩,深情地摩挲着。
“明月,我娘亲的事情,之前我对你说过的。我要去远在雍州的华山,把我娘从那山下的囚牢里救出来!”
“原来你是要去华山救你娘亲?”明月恍然大悟。“可是,你娘亲被你舅舅压在华山下面。你想到了怎么解救么?”
沉香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我现在身上有先天罡气护体,也算是半个神仙。我想,只要我肯努力修炼,或许可以打败舅舅,救出我娘亲的。”
听完沉香这番话语,明月温柔鼓励道:“我相信你,沉香。”
“这事我可没对我爹说。我走后,麻烦你再告诉他我的去向。”
“你晚上是怎么顶撞了县君的?”明月追问。
“爹教训我时,我说他是个懦夫!”
“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说贪官欺负他,他不敢反抗,只敢在家里责罚自己儿子来出气!我还责怪我爹,明知我娘亲在华山下受苦这么多年,却不想法子营救。”
“你一定是错怪县君了。县君那么善良,他只是不愿意和那个什么督邮计较罢了。而且,当爹的教训儿子天经地义。你怎能就说县君是懦夫呀!”
“可是,娘亲如果在,她是肯定不会这样教训我的!”
“你们汉人喜欢说严父慈母。管教方法不一样,但都是为了你好的。”
“明月,你还别说。我当时这么一说,爹还当场就愣住了,然后就不再用扫帚抽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