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书信,除掉裴家父子?
李秀宁神色茫然,一时片刻,还未听明白杨昭言下之意。
她当然不会知道,杨昭给裴仁基送去的那封招降信,已暗中做了手脚。
那是一封离间之书。
“今明两天,应该就会见分晓,耐心等一等吧。”杨昭也不说~破,卖了个关子。
李秀宁愈发猜测,眼神中却流转-着浓浓怀疑。
“战场之上,他都没能拿下裴家父子,仅凭一封书信,就能要了那裴家父子的命?”
李秀宁悄悄打量着杨昭,却是不太相信。
潼关城外,晋营。
南营大帐内,裴仁基负手踱步,神情焦虑。
“这杨昭当真是手段高明,仅仅一封书信,不动声色的就使了离间计,只是李世民既有帝王之资,岂能这般轻易就中计,实在是不该啊……”
裴仁基喃喃慨叹,脸上忧色渐重,便在寻思着,该如何洗清嫌疑。
就在这时,裴元庆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愤然道:“父帅,那李世民果然不信咱们,咱营盘已经被围了!”
裴仁基脸色一变,几步冲出帐外,只见大营四周,不知何时,里三层外三层已布满了重兵。
他和他八百裴家军,已被团团围住。
“该死,李世民终究还是中计了!”裴仁基跌足叹道。
裴元庆银锤一抡,怒道:“咱替他李家卖命,他却这般猜疑咱们,父亲,反了吧,杀出去。”
“切莫冲动!”
裴仁基低声一喝,脸色凝重。
“咱们不过八百人,他们有备而来,贸然冲动,这八百兄弟都得死在这里。”
“那怎么办,难道就等死吗?”裴元庆憋曲的抱怨道。
“容我再去向他解释一番。”
裴仁基当即翻身上马,直奔营门而去。
只见营门外,两百多枪盾兵已列阵,将营门封住,一身重甲的李世民,立马于盾阵后,似乎等着他前来辩解。
“世子,你这是何意?”裴仁基大声喝问道。
李世民手按佩剑,厉声喝问道:“裴仁基,我李家待你不薄,你为何要造反?”
果然。
此时大军围困,李世民再无顾忌,直接说破。
裴仁基心中有火,迫于形势,只得辩解道:“世子啊,你何等智谋,难道就看不出来,这是杨昭使的离间计啊,你怎能这般轻易便被他戏耍于股掌之中!”
一句“戏耍于股掌之中”,不由将李世民更加激怒。
他一指裴仁基,大声斥道:“裴仁基,前番我要设计伏杀杨昭,你就曾一再反对,你儿在与杨昭交手之时,只怕也是故意放水,才让杨贼取胜。
现下你女儿在杨昭手中,你心存顾忌,便暗中想叛投杨贼,你以为,你的伎量瞒得过我李世民吗!”
“李世民,你——”
裴仁基被李世民的无端指控,气的是悲愤万分,险些吐血。
裴元庆更是怒不可遏。
要知道,他前日之战,拼力死战,险些死在杨昭戟下。
他虽不知杨昭武艺,为何突然间变强,却自问已尽全力,绝无半点放水的意思。
谁料,李世民没有亲身见识过杨昭武艺可怕,便将他的失利,视为明珠暗投。
裴元庆心中一阵心寒,忍无可忍,大骂道:“李世民,我裴元庆险些为你丧命,你竟诬我放水,你这有眼无珠的混账!”
他性情暴躁,竟是当众对李世民出言不敬,等于是更将自家逼上了绝路。
李世民勃然大怒,厉声喝道:“裴家父子忘恩负义,意图谋反,该当死罪,给我放箭!”
号令传下,早已埋伏营外的三千弓弩手,即刻朝营中一顿乱射。
嗖嗖嗖!
夜色中,数不清的利箭,铺天盖地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