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五郎能理解,二楼上面肯定有一间是他们夫妻俩的卧室,他是不会自讨没趣的,可沈恒之的书房也在上面啊。
他原本准备往上闯的,可是紧跟着何娇娇就从厨下拿出砧板在院子里剁起骨头来,每一下重重的剁下去,崔五郎都觉得骨头疼。
他想他终于明白了沈郎君为何宁可不要京中高官的闺女也非要回乡娶这妇人了。
想想看,平生结个这样的死仇,万一哪天碰上她持刀上门行凶,就凭沈郎那身板,也只有被砍的份儿!
还不如娶回家慢慢感化呢。
崔五郎深深的同情沈恒之,在他进门之后就巴着他不放,要求上楼去参观他的书房。
楼上左右厢房他们夫妻俩各占了一间,沈恒之的书都摆在中间厅堂,算是他们夫妻俩的起居室,明眼人上去打眼一瞧恐怕都能猜出他们夫妻房事不谐,他怎么肯将崔五郎带上去?
“这个……五郎要是想看什么书,我给你拿下来?兵书吗?我这里恐怕没有!”沈恒之安抚受惊的盟军伙伴,又悄悄朝何娇娇瞪了一眼,示意她赶快将凶器挪走,别持刀在院子里吓唬客人。
崔五郎没瞧见他这一眼,只知道自己被拒绝了,心道:果然是怕老婆的?!
直等何娇娇搬着砧板菜刀蹄髈走远了,他才小声向沈恒之献计献策道:“不如我教你几招擒拿格斗术?”在外面被媳妇吓着就算了,要是连床上都威风不起来,他可真要同情死沈恒之了。
被同情的沈恒之考虑到自己出门还要媳妇当护卫,在清山寨后山不知敌我的情况下,何娇娇挺身而出要跟崔五郎拼命。
心中就泛起愧疚之情,立即同意了崔五郎的提议,同意跟他学几招强身健体,更重要的是保护媳妇。
崔五郎见识过了何娇娇的凶悍,当晚啃着她炖的烂烂的红烧蹄髈,心道等我策反了你家沈郎君,看你这凶悍的婆娘怎么办?!
此后早晚,沈恒之都跟着崔五郎扎马步学拳,大白天倒是两个人都不见影子。也不知道崔五郎在忙什么,沈恒之却是离开这么久之后,自己手底下的公事积压了一大堆,都需要他去做。刘成川压根都没派人去做,只等沈恒之回来做。
他白天在县衙忙,晚上回来打完拳,吃完饭便上楼去抄抄写写,顺便再做做间谍工作。
何娇娇特意上高家去谢了回高娘子,有时候兴起也会拉着沈恒之背会儿书,其余时间还在院里种了小菜,养了几只小鸡,日子过的十分悠闲。
唯一美中不足之处,就是沈恒之的俸禄太少了,就算节流也没用,恐怕还要开源。
况且遇上崔五郎这种胃口好的少年郎,家里的伙食费成倍的上涨,最后逼急了便拦着崔五郎要伙食费。
查案归查案,那是公事,万没有办着公事拿她家当客栈的。就算她家是开客栈的也得收银子不是?
钱财之上,沈恒之与何娇娇的想法自是不同。他每月将俸银将到何娇娇手上,但是崔五郎前来,他都当家中来客,不但不能收银子,还要好生招待,见何娇娇追着崔五郎要收伙食费,平生第一次生了气。
“娇娇——”
何娇娇正堵着崔五郎伸手要银子,听到他喊,也不当一回事。
“娇娇——”沈恒之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分。
老婆是个爱财如命的钱串子,又是当着沈恒之的面,他只觉脸都红了,好像被人在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恨不得将何娇娇拉回房里好生教导。
何娇娇可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向崔五郎开口要银子要的十分痛快,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
说道“我们家穷,五郎胃口这么好,两三天没问题,可这都快一个月了,再这样下去我家就得揭不开锅了,五郎是不是应该交些伙食费啊?!”
崔五郎来了之后,死活不肯去外面住,就住在一楼,对外宣称是沈恒之的表弟。
“表嫂,你也太见外了,咱们一家人哪里需要交什么伙食费啊?”崔五郎抱着荷包死不松手,被何娇娇一把扯过来,从里面拿了两块银子,足有三四两,又将荷包还给他。
“是五郎你太不见外了!”转身去准备晚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