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环机灵,跑去拍县学的大门,守门的婆子来开门,听到是县尉夫人问起,县令夫人可在,立刻笑着迎了出来道:“夫人在院子里陪孩子们玩呢,快请了高夫人进来。”
她们日日瞧惯了县令夫人跟一帮童儿玩,起先还当瞧稀罕,时间久了就习惯了。却忘了高夫人一行人等可没见过何娇娇这般模样。
高夫人带着一帮侍妾们进了县学,这院子她也熟,以前来过好多次,只是改了个门而已,景致倒没改动,便沿着小路往喧嚣处去了。
及至近了,才瞧见县令夫人与一帮孩子们组队玩,跑来跑去笑的跟个没出门子的傻闺女似的,好不开心。
“还当她闷的不行,我这才带了人与她解闷,哪知道她玩的倒比我们都开心!”高夫人跌足叹,
又拉着侍妾的手道:“咱们还是回去吧,看着她这样儿,哪有点县令夫人的端庄样子?”
何娇娇玩的大汗淋漓,瞧见高夫人带着一众花枝招展的侍妾过来了,便让孩子们自行回去。
又嘱咐大的照顾着点小的,别贪图热回去便脱衣服,先拿干净的布巾子从脖子里塞下去铺平,等吸干了后背上的汗,再换衣服也不迟。
等嘱咐完了才迎了过来,听到高夫人这话立刻笑着去拉她道:“姐姐这是做什么?今儿带了这么多人来可是前几日输的太惨,今儿这是想找回场子。”
“这才带着这么多人杀上门来示威?怎的还没战便要跑,难道是怕了我?”
高夫人被她逗的没法,遂跟她拖着手儿直接穿过相连的门,进了县衙后院。
一众人在厅里摆开了架势,便玩了起来,只因这里再无旁人,竟然比在高家还要玩的尽兴。
沈恒之完全未曾想到,自己出了趟公差,去了次州府汇报工作,府君大人又召集了其余各县的县令们齐聚州府商量本地事务。
才延耽了一个月,回来老婆就变成了个醉鬼,大天白日喝的不省人事。
高夫人与带来的几名侍妾也是玩的疯了,只除了一个的侍妾,其余的都喝醉了。
各人同来的丫环都在,倒不防县令大人直接从前衙过来,进门看到家里醉倒的几名女子。
倒也没说什么,只吩咐将人都弄到厢房去躺着,他自己则抱起醉糊涂了的夫人径自去了卧室,动作极为小心,倒好似怕把人给弄醒了似的。
高夫人的贴身丫环翠菊招呼着侍妾们带来的小丫环将醉了的都半搀半扶弄到了厢房去。
索性两边厢房都空着,床铺被褥皆有,便将几人安顿好了,再出来便发现县令大人不见了。
翠菊与侍妾面面相觑,眼下这种局面,她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过了有一会儿,才见县令大人端着个碗从外面进来了。
直吓的侍妾与翠菊跪了下去,鼻端嗅到一般酸味,交换了个怀疑的眼神:难道……县令大人是去熬解酒汤去了?
“厨下有解酒汤,你们各去盛一碗给自家主子喂下去吧。”说完这句话,他便端着汤进了卧室。
翠菊与侍妾还跪着,听得房里县令夫人咕哝一句道:“五白……”
似乎听得县令大人轻笑了一声道:“你这丫头,没想到赌性这么大。乖,喝口解酒汤再睡……”语声轻柔,完全就是哄孩子的腔调,翠菊与侍妾都听呆了。
她两个悄悄起身,蹑手蹑脚退了出来,似乎还听到县令大人低低唤了一声道:“娇娇张口,乖乖喝一口……”不由互相对视了一眼,只觉脸都红了。
外间传闻夫人悍妒,县令后衙里豢养了一只胭脂虎,县令怕夫人怕的厉害。
但听县令大人哄夫人喝醒酒汤这温柔小意的样子,哪里是怕啊?分明是爱惨了!
二人到得厨房,发现灶上还有一大锅解酒汤,灶眼里的柴火都未熄,翠菊都被吓住了道:“这是……县令大人做的?”县令大人洗手为夫人做解酒汤,说出去都让人不敢相信。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她们是亲眼看着县令端着那碗解酒汤进了卧室去的。
在厨房里找到了漆盘以及碗,盛了几碗解酒汤,端到了厢房去,分开给醉过去的几人都喂了半碗下去,侍妾与翠菊便坐着发愁。
沈大人都回来了,恐怕他家老爷也回来了。
可是夫人都醉倒了,家里留下的那两个侍妾也不是个省心的,掐尖要加强的厉害,还不知怎么编排呢。
直等到了黄昏时分,高夫人酒才醒了,唤了翠菊过来,扶她洗漱,还问道:“县令夫人呢?可醒了?等县令夫人醒了我们便辞了她家去,在外面一天了。”
翠菊小声回话道:“夫人,沈大人回来了。”
“几时的事?”
“就是……夫人跟县令夫人醉了刚巧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