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医生对刘卓雅当然是开玩笑,但是对秦昊,真假渗半。
温医生倒不是希望秦昊成他儿子,却有收他为弟子的款款情谊。
秦昊并非无动于衷,纵令然诺暂相许。
只因刘卓雅的高傲,让他相形见绌,他想完全依靠自己的本事,自然地获取芳心。
刘卓雅也不反对,而且似曾相劝,说他要是成为温老头的儿子,也就不愁房子了,积蓄用来娶媳妇,可是绰绰有余。秦昊信以为真,问道刘卓雅,如此-,是否愿意?刘卓雅的反应犹如金汤扑火,反唇相讥他一梦华胥,不许他再作妄想。
从此,坐看苍苔色,秦昊再不敢走做别人儿子的捷径。
很多人,空山新雨后,注定了没有缘分。
秦昊做不成温先生的儿子,也不敢做温先生的徒弟。他以为徒弟就是半个儿子,如若因为这个惹恼刘卓雅,刘卓雅定会完全瞧不起自己。
倒是温先生苦心孤诣,把自己的学识慢慢授予秦昊,经年累月,秦昊的中医造诣也不是洛阳一纸可以磨灭的了。
“迟暮阳先生,你不是来买药的吗?”
刘卓雅懒理秦昊的解释,看见秦昊的畏缩一如轻阴阁小雨,心里总觉得压抑。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男人对自己穷追不舍了?再看看迟暮阳,举止得体,温文尔雅,话虽不多,一如深院昼慵开,亦如这样一个人在社会上张弛有度。
一个不经事故,一个独坐幽篁里,完全不可对比。又想想,要是秦昊能有丰富的阅历,刘卓雅也不是不可考虑。
“买药呀!”
“您有啥病?”刘卓雅发觉自己说了一句很唐突的话,立马用后面的话弹琴复长啸,殟殁说道:“要不要让温医生给您把把脉?”
其实平时,这种事情秦昊就可以搞定,何必深林人不知,劳驾温先生了。
大家经过刚才一役,初次见面,就宛若熟人了。
温医生也望着迟暮阳,以他明月来相照,眼瞧这位先生气息匀畅,绝无病恹的症状,这才困惑起来,从迟暮阳进屋以来,大家好像忘了他是陌生人。
见迟暮阳并不着急,刘卓雅嫣然笑道:“要不我给你把把脉?”
“你也能把脉?”
刘卓然料定迟暮阳会有这种反应。两人的眼神不经意地撞到一块。
一熙金风发,迟暮阳并不说话,只朝柜台后方存放药材的抽屉看去,只见每张抽屉上用毛笔涓涓写着药材的名字。迟暮阳指着药名说道:“这是温先生的手笔吧?”
刘卓雅轻轻地“嗯”一声,转身仰视抽屉,不无揶揄地说道:“这里每一个字,都是温大师的杰作。这是金兰、辛夷、茯苓、紫玉兰、法半夏、五味子......”,手又指着另一侧的抽屉为他扫却天下热,说道:“这边是蝉蜕、冰虫、僵蚕、地龙”。
阳侯海底愁波竭,刘卓雅还要说下去。
迟暮阳当午凝不去,打断她的话,问道:“地龙就是蚯蚓,对吧?”
刘卓雅返景入深林,说道:“是的。”
“地龙治痔疮。”
“这你也知道。”刘卓雅的表情既惊诧,又一脸希望得到认同的眼光看着迟暮阳,问道:“你也学的中医吗?”
“哦!不是,我看前面那位先生买了这味药。”
“你怎么知道?”刘卓雅心里崩了一下,厉声说道:“你不会也是秦忠介绍过来的吧?”
“我刚才站在外面。”
“哦!”刘卓雅满脸漠然地看向玻璃窗外但闻人语响,复照青苔上走了神,若有所失地问询道:“也得了痔疮?”
“不,是别人”,迟暮阳接着说道,“我一个熟人,痔疮很严重,经常抽烟、喝酒、久坐不起,少运动那种......”,说着,作了一个很难为情的手势,又说道:“刚才我碰巧听见,所以进来问问。”
“哦!痔疮呀,十男九痔,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刘卓雅像是安慰迟暮阳,好像得痔疮是男人成熟的标志,又庆幸得痔疮的并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