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恪一路上心情烦躁,没了往日的不可一世,心里总浮现回到苍梧看到士燮暴怒的嘴脸,这让他日子过的寝食难安,绞尽脑计的想要拿出一个万全的法子,让自己逃过一劫。
可惜,事与愿违,此时的他心烦意乱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大军前行,他的心情越来越急躁,虽说如今算的上是戴罪之身,但几千人的队伍多半是他的亲信,待遇方面如同郊游一般,平日的吃喝用度倒是不用担心。
只不过心中有事,一路上吃不香睡不好,整个的人精神萎靡气色极差,深陷的黑眼圈苍白的脸色好像刚刚生过一场大病一样。
杜赚与他可谓“同病相怜”,每日的心情也是极差,一路上变的沉闷少言,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他本无心插手出征百越这趟浑水,只是碍于士燮多次拜访的面子,才勉强答应任参军一职,如今出现这种事情,自己是羞愧难当,离开九真郡之前,就算是士颂苦劝,他也没有心思继续呆在那里,所以以押胡恪回苍梧为由头,打算回家闭门谢客继续专研学问。
如今队伍前行,过不了两日就回到苍梧了,他的心情变的更加的糟糕。
胡恪收取贿赂大军止步不前,他虽有心劝导,可惜连面都见不到,他心中既有挫败感又有些气愤,一来觉得自己没有做好参军一职,二来觉得自己有眼无珠居然跟随这样的人出征平乱,是自己太草率了还是自己见识太浅薄了?
他心中自责不已,枉费自己读了多年的圣贤书。
如此识人不明,实在汗颜。
杜赚在前,胡恪在后,两人都是坐着马车,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也没有交谈的兴趣,完全像陌生人一样,没有袍泽之间的亲昵。
此时,胡恪坐在马车里愁眉苦展哀声叹气,几日的苦思差点让他一夜白发。
毕竟不是才华横溢的智谋之士,想不出法子也算是情有可原。
胡平蹲在角落,低垂着脑子,失魂落魄。
叔侄两人的心情如同歪瓜和裂枣不相上下。
“都是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你自己说吧,当时看情况不对是不是想抛下叔父独自逃命?”
胡恪想不出法子,心中气急,顿时找了一个出气筒。
胡平躺着中枪,有苦难诉,只能忍气吞声任由他的指责和漫骂。
胡恪是个粗人,没什么讲究,生气的时候就喜欢砸东西,这马车里空间不大,也没有摆设的物件,只剩下自己的侄儿可以出出气,他斜视了胡平几眼,越看越气,怒火在心中狂燃,抬手就甩出了几个巴掌。
“啪啪啪啪。”
满腔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宣泄口,此时的他如同失去理智的疯狗,喷射而出的怒火一发不可收拾,整个人变的狂乱起来,他左右开弓,双手交错飞舞,脸色居然流露出一丝狰狞,越打越兴奋,隐隐有一种癫狂之状。
胡恪是武将出身,身上有一把子力气,下手没了轻重,胡平顿时被打的鼻青脸肿哀叫不已,最后只能抱着脑袋缩在一角任由他一阵拳打脚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