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食指一点,好似遭了重拳,黄门翻滚着砸在壁上,吐血不止!
那飞身而来的武官脸色急转,愕然道:“是你!”翻身欲走。
却见那两指捻住剑尖,往下一压,竟转腾不动。眼前轻飘飘毫不着力的腿影渐渐放大,却无处可躲,正蹬在腹部,好似折了,却轰然扑在地上,挣了两挣,已然气绝。
众人皆骇然,竟不知如何动作。早教银甲卫搠翻几个。
囚车这边蒙面人正跟银甲卫斗得难解难分,听得响动,舍了眼前银甲卫,齐齐乱刀砍向花氏父子!
蒋劲举刀来架,却望见方元一身血,四面人皆往他身上捅,他一手捞住一个,舞动起来,哇哇乱叫着胡砸一气!
“和尚!”蒋劲恐花氏父子有失,两手刀车轮般转,绞过刀来,唰唰砍翻几个,银甲卫举枪便捅,被架住却往下一压,跪在地上!乱刀砍向花氏父子!方元方才回过神望着赶。
花寒渐勉力举刀架住。
“姓花的,去死吧!”银甲卫当中一人突地阴笑一声,一掌击在花寒渐心口!
“你!”花寒渐一口鲜血喷薄而出,神色愈加萎靡,摇摇欲坠!
“两位好汉快带眠儿走!”怒吼一声,花寒渐好似无事一般,奋力一推,将刀一扫,斩断数腿。
“你!”方元夹住花眠,心知不妙,花眠却依旧呆呆愣愣,浑然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长叹道,“将军!将军!”
“不是死在沙场,”花寒渐长啸一声,苦涩道,“何称将军?”
却往蒋劲身上一拉,“快走!”
蒋劲不肯,“我一走,将军如何得脱!”举刀再砍!
乱纷纷四下全是刀兵,身上复中了数枪。只觉身一轻,却被花寒渐抛了出来。
“走!”他喊。
“走罢!”方元流泪道,却浑身无力,“再不走,花家便绝后了!”扶住花眠撞开人群。
“哎!”蒋劲望天长叹,将刀护住方元花眠二人,杀出条血路。
“啊!”乱刀齐下,那身躯再也架不住了,刀当即断作两截,砰的跪下,分不清谁的枪,齐齐扎下!那人兀自高歌:
“壮士皆赴死,
将军匹马还。
野地生蓬蒿,
白骨搭血桥。
古来百胜将,
何多丧争朝?
龙庭夕阳瘦,
战马独萧萧!”
歌罢,大汉痛声道,“晴奴,我来了!”
缓缓倒地,身上数十个血窟窿汩汩冒血。双目圆睁,似嗔似喜似不甘,那手搭在一旁妇人手上。
杀戮依旧继续,谁也不知谁是敌人,身边绝不能站另一个人!
台上皇帝不动,远远看着蒋劲三人突出去。
轻轻一点,面从中裂开,脱落在地。三缕细须。
竟是面具。
他背着手望着天。“季休?会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