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以后的一个月,二人便是不停地练习走。平时怎么走、着急怎么走、小跑如何、踱步如何,让朱俊大开眼界,第一次知道走路还有那么多学问。
等两人已经能脚尖上顶着石头半天不动的时候,每天晚辅后便不是自由回去躺尸了,而是有精神去看朱俊跟着看门人练瑜伽术。
又过了月余,一日早脯,大首座看着碗里的鸽子思考了下说道:“过两天会有老师来带你们研习经文”。
果不其然,朱俊肚子里鸽子刚消化完,苏兰基便通报有两个文士装的人来到了无忧观前,大首座连忙出去招待。
行至观门口,只见二人分立两侧。
左一人着青衫白衣,高冠博带,虽面容瘦削,却形态庄重,仪容严肃如魏巍之山。
右一人虽衣冠楚楚,却有些微胖,乍看之,略有些獐头鼠目,然其气也坚,势也坚,恍如青松立岩。
二人简直就是气质和形象的矛盾体。
待大首座与二人行完礼,朱俊三人已被苏兰基领了过来。
左边的山说道:“在下姓朱,尔等三子可称我雕文先生。吾此行受诸位主家所托,只教些子史经籍、为人之道,望诸君能奋发图强,精心勤学。”
言罢,朱俊三人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油然而生。
雕文先生随后便伸手示意右边的松。
“你们叫我守一先生吧,反正我也是一个老朋友叫来住几天的,他说这里有道经七百,我当看一看。当然了,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我,我也不会那就算了,还望海涵啊,海涵。”
只一下便让气氛又轻松了些许。耳听到是被老朋友叫过来的,雕文先生神情一肃。
几人来到主殿,先是敬了香,随后朱俊三人便行了拜师礼。
拜师礼结束,诸人又回去进了早脯。
自此两位先生便在无忧观住了下来。
上午由雕文先生传授课业,但是他的规矩极多。
鸡鸣时便要向雕文先生先问好,然后领取早读课业,背会后方可进早脯。之后的一整个上午便是讲解早读的课业,逐字逐句,逐人逐物,到了后面还会探究和前面讲解过内容的关联性,学习做事的逻辑。
整个下午则是跟着守一先生玩,是的玩。有时在观边拔草种树、扫地擦桌、洗衣晾被,有时直接去山里望风寻景、追兔捕鱼,好不快活。
而守一先生除了下午带带朱俊玩耍,其余时间不是在无忧观里看道藏书籍,就是跟大首座他们坐而论道,有时甚至通宵达旦。
晚上,三人则跟着千依百顺学习礼仪和规矩。见平辈如何称呼,见长辈如何行礼,说话时用仪表姿态去表达态度,亮明心志。
控制情绪,不喜不悲,辱骂不伤于脾性,夸赞不喜形于色。
掌握仪态,吃饭夹菜,度数块头,咀嚼速度,时间把控。
其间还会让三人之间互相挑毛病,然后惩罚改正。
练得是一举一动,皆有定数,一言一行,自有神态,一步一式,未有不同,一喜一忧,面无波动。
到了七月底,似乎是熬不过了,也许是山上日子着实无聊,雕文先生准备来听一次守一先生的课。
于是这次课破天荒地被安排在了室内。
“守一先生,你昨天又一夜没睡?”允文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
“我早上起来尿尿。”似乎是看到了边上雕文先生的目光,允文慌忙改口,“呃,如厕,如厕。那时看到先生您从大首座的房内出来。”
“是的。”
“道经真的那么好看吗?”
“好看啊。我看第一本的时候觉得是胡编乱造,怪力乱神;看了十本我觉得似是有些道理,却又有些偏颇;现在看了百本了,已然是登堂入室,获益匪浅,此行不虚啊。”守一先生感叹道。
“是极是极。”雕文先生闻言抚掌大喜,“允文啊,学经籍亦是如此,先辈有言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又有博学多通之说,有守一先生援例在前,你们还需见贤思齐,奋发图强啊。”
“谨遵先生教诲。”朱俊三人点头称是。
“先生,我每次读书就容易犯困啊,怎么办?”允武问道。
“那就睡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