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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破关 上(1 / 1)

?华雄的死极大的激励了同盟军的士气,数十万大军将汜水关围得水泄不通,昼夜不停的攻打,可依然没有撼动这洛阳城前仅次于虎牢的重镇,就在人困马乏之际,又有一条消息传来——董卓出兵了!

在接到爱将华雄死讯后的第三天,董卓命大将郭汜领兵一万赴援汜水关,死守不出;自己则亲率大军五万,有吕布、李儒、张济等人随同,亲守虎牢关(这里有一点必须做下说明,古时虎牢关也叫汜水关,位于洛阳和汜水之间。本书中的汜水关另有所指,是位于汜水和荥阳间的关隘)。袁绍自然不肯放过这能和董卓正面较量的机会,当即下令王匡、乔瑁、鲍信、袁遗、张杨、陶谦、刘琦、孔融、公孙瓒九路诸侯前往虎牢关迎击敌人,他自己则继续率剩余的人马攻打汜水及周边城池,曹操领兵在中路呼应。

看到刘晔呈上来的敌将的名单,刘琦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当初一块儿把酒言欢、称兄道弟的一群人,转眼间就要刀兵相见,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呢?刘琦第一次对自己的人生道路进行了反省,错误自然不在自己身上,但张绣他们为主尽忠,也是无可厚非。记起张绣曾对自己的关照,心中对西凉军的仇恨不由减轻了许多。难道是这个世道错了?刘琦一阵心悸,连忙将这大逆不道的念头压下。

虎牢关,位于洛阳东面五十余里,因西周穆王在此牢虎而得名。壁立千仞,南连嵩岳,北临黄河,唯有西南一深壑幽谷通往洛阳,有“锁天中枢,三秦咽喉”之称,历来为帝王兵家必争之地。

九路诸侯分道前行,那便有了先来后到,等刘琦的荆州军赶至虎牢时,坏消息已是流水般的传来。第一个到达的河内太守王匡先吃了败仗,不仅折了麾下名将方悦,而且两万人马竟然被吕布的三千铁骑一冲就垮,若不是袁遗、乔瑁两军来得及时,又拼死将他救出,那十八路诸侯一说可就要改写了。

随后的几天内,上党的张杨、北海的孔融轮番上阵,可依旧是损兵折将,大将穆顺、武安国非死即残。几路人马,总计超过十万的兵力,就这样被吕布的一万并州军,硬生生地挡在了虎牢关下。

直等到诸人来齐,同盟军这才重树信心,整顿兵马,再次上阵,九大诸侯齐刷刷地排成一列,身后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亲兵战士,誓要一战之下,力夺虎牢。

吕布骑着赤兔马,静静地立在同盟军战阵之前,神情淡漠,嘴角含着不屑的冷笑。金甲精盔,背弓持戟,连续不断的胜利,已经让“温侯吕布”的不败威名牢牢地映在了每个将士的心中,不论是己方还是敌方。

拍马走近,眼光从为首的九人脸上一一掠过,最后停在了刘琦处。吕布嘴角的笑意慢慢荡漾开来,逐渐地化到整张脸上,即而变成了仰天大笑:“刘伯瑗,当初你费尽心机,劝我投靠董相国,可曾预料到今天你我竟会互换立场,挥兵相向?”

刘琦也回以微笑道:“温侯风采更胜往昔,当真可喜可贺!”

吕布好不容易才止住狂笑,用衣袖拭去挤出的眼泪,冷哼一声,言道:“刘伯瑗,少在那儿装腔作势,你如今的一切还不都是董公给的,可你们父子俩背信弃义、卖主求荣,还有什么脸面立足世上?”

刘琦早料到他会这么说,神情半点未变,正气道:“董卓欺凌幼主,专横跋扈,才使得天下豪杰纷纷揭竿而起,希望拨乱反正,还权于陛下。刘家父子不敢自喻为英雄,但至少还分得清是非黑白,故追随天下义士以讨奸佞之臣。并非如温侯所言乃是为了求荣,只是为求一个做人做得心安理得。再者说,”刘琦脸上笑意更浓,“若论起背主求荣的本事,天下有谁及得上温侯您哪!”

一段慷慨陈词,说得大义凛然,又体现出淡薄名利的心态,纵使知道这话中真实成分寥寥可数,但仍旧惹得一众诸侯心中暗赞。

见刘琦又揭自己疮疤,吕布的双目中喷射出仇火,狠狠的往地上唾了一口,骂道:“呸!口是心非的小人,大庭广众之下当面扯谎。本来还想念在昔日的情份上面饶你不死,现在看你如此奸猾,留着迟早是个祸根,今日是非取你性命不可了!”举起方天画戟,遥遥指向刘琦的所在,似乎要借此泄出心中愤恨。

刘琦却还是一副正义无比的模样:“温侯既然还记得当初的情谊,那就请让出道路吧。这里的诸位将军与你并无私怨,只是在为国尽忠而已。只要温侯可以弃暗投明,刘琦可在此以性命保证,决不会有人背地里暗害于你,不仅先前的误会可以一笔勾销,他朝功成之时,同样可以封侯拜爵。”

吕布又哼了一声,驾马往回驰出老远才停住,双方之间留出一大块儿的空地,道:“刘琦小儿,你要我投降也容易,只要你单打独斗能胜过我手上长戟,吕布自缚双手,任由你处置,你可敢出阵一战?”

刘琦毫不犹豫,高声回应:“好!那就一言为定!”说着就要拍马而上。

正立于刘琦身后的黄忠立即上前阻住,急道:“将军,万万不可啊!您武艺虽然不弱,但决不是吕布的对手啊!不如由末将替您出马……”情急之下,说话毫无遮拦。

刘琦平静道:“吕布当着众军士的面向我挑战,若不出战,让我以后如何领兵,叫我还有什么脸面立足世间?让开!”

黄忠不从道:“将军,明知不胜,这一战还有什么意义?”

刘琦表情严肃:“此战不为胜,只为了男儿尊严。”绕过黄忠,走出几步,又回头道,“黄将军,你在后方小心照应着,一旦有了危险,立即上前救我。这份所谓的尊严,还不到用命去换的时候。”说完一笑,似乎这句话才流露出他的本性。

吕布在远处见刘琦竟真敢迎战,心中惊讶之余也不得不有些佩服,拍马靠近,举戟致意,照足了单打独斗的规矩,显然是将刘琦看作了平等的对手。

两骑走近之后,差异更加巨大。刘琦胯下虽然也是刘表为他精挑细选的良驹,但比之神俊的赤兔还是矮了一头,而且吕布的身材本就比刘琦为高,两下相较,强弱之别在外形上已明显有了差距。

刘琦持枪还礼,身体没有丝毫颤抖,好似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后方阵列前排的黄忠则是神情紧张,左手紧握强弓,右手搭着一支羽箭,惯用的长刀也已挂到了马背上,只待一有意外,就以劲箭拖延吕布的动作,再亲自出阵厮杀。

吕布瞧了眼面前的对手,淡淡道:“你先出手吧!”神态轻蔑,但确实有狂妄的资本。

刘琦哪会跟他客气,不等对方话音落下,已经提枪进攻,枪身不住地颤动,同时晃出四五个枪花,虚实不定地扑向吕布的面颊。刘琦极为清楚自身的优劣,他虽然在武艺上用功甚是勤快,但毕竟是个少年人,身体上还未长成,力气一道决比不上成年壮汉,所以干脆弃弱扬长,纯以精妙枪法拖延时间。

吕布面上没有半分犹豫惊慌,轻轻松松看破此招,用手中画戟挡开,嘴上讥刺道:“果然卑鄙无耻。”他这话是指责刘琦乘自己开口说话之机,突然出招进攻,若平心静气而论,已有了偷袭的味道。

刘琦不为对手言语所动,一杆长枪耍得龙飞凤舞,被格挡后转向再刺,咽喉、双肩、胸腹、大腿,一路往下,毫不留手。

吕布又挡下几招后,笑道:“我已经让了你数枪,往日情谊一笔勾销。看戟!”趁着侧身之机,画戟横扫,时间拿捏巧妙,出手威猛绝伦。

吕布一反击,刘琦顿感压力倍增,他不敢硬挡硬接,只是左躲右避,再趁着中间空隙还上两招,嘴上却依旧不饶人道:“谁要你手下留情了?”

吕布心恨刘琦的口舌刁毒,方天画戟越使越快,顿时将后者杀得左支右拙。刘琦死命接了二十余招,已感力气不支。危难之际脑子愈加灵活,见吕布又是一戟刺来,这回却是毫不躲闪,举枪对刺而去,竟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吕布自然不肯在大占上风、明明可以获胜之时,让自己身体受损,果然回招自保。刘琦等的就是此刻,手中长枪乘机抛出,双腿夹紧马腹,往自家阵营逃去。

吕布哪会放过,运劲一击斩断掷来的长枪,脚下紧追不舍。正回头张望的刘琦却是瞧得心里发毛,他的长枪虽非神兵,但也是请了工匠以精铜悉心打造,此时竟被吕布一击而断,这份神力着实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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