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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烈而无胆(2 / 2)

这些,李进喜琢磨过味,私下里都给韩复说了,说:“我想想,那粮食也不是他的要害,他免不得在为上头的人积!”

韩复是捣鼓他的,自己心里如何不清楚,甚至怀疑连团练也是为人所办,周行文不过是幌子?他和王水想好了,办吕经有打郡守爪牙的意思,全要他们自己人李进喜自己说,而他和王水则负责再次扶李进喜上台。

李进喜事先问韩复,说一个理由韩复摇头,说一个,韩复又摇头,最后说到“博格”,韩复才点头,说:“博格是他侄子,是个没有资格的外国人,为什么受重用?就是因为他是吕县长的自己人。于公于私,郡里都不许他把县变姓为吕!”

王水则又说:“天下变动,郡守大人也许会要我送人情,所以我不能出面说。你在没人的时候说!”

有了这些,李进喜甘心被他俩利用,酒筵上竭尽所能,把自己的妹妹递来的靠山也扔上,很快把几个武职人争取过来。

两派相争,最是好言。

不久,其中一个红脸美须的武员说:“夏大人被张帅遣到郡里,手里抓不住兵的时候,去登门的也只有他。念这个情也有念尽的时候不?兄弟我告诉你们,夏大人在郡里养的兵,几乎全用到打鞑子的前沿!所以,陛下登基表彰的第一份名单里,整个沧州也就占住两个,一个是张帅,一个是咱夏大人。可正是受到表彰的时候,周屯被敌军深入摸掉,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敌人可以深入一二百里地,我们来,就是要找个人负责。”

韩复比他这个自己说出来的人心里还明白,张帅是不得不表彰,羊杜领了恩旨,成了嫡系,不用表彰,说起来,沧州就表彰了夏景棠一个,心说:夏景棠能安保陇上郡,为保住博重一线的功劳不可磨灭,当得起这份表彰。他举酒邀众人为此饮,便听到王水说:“这么说,夏大人这里裁军名额最少?”

红脸军官不满地说:“名额?!几千人还不够用的,怎么裁?”

王水说:“是呀。我会把这个实情回报上去的。狗人划拨到仓西西面,为我国藩篱,仓西等地业已萧条,博重在馈粮、馈物和战略意义上都将不如陇上,对不对?不能裁。不能裁是一,把不称职的人拿掉是二。你们看吕经称职吗?”

红脸军官沉默半晌,反问:“王公有何教我?我是粗人,能得您真言,将感激不尽!”

王水端起一杯酒,用另一只手抚杯下作请,回到原话上:“游牧人能跑进来一二百里,还是要找个人负责此事。谁能负责?按说是要李进喜大人负责的,可这不是搪塞吗?县中可动用之力,李大人这里只占一成。你们说该谁负责?”

他微笑又说:“对,对!也许郡守大人有自己的看法,可是看法一旦错了,回头找包庇吕经的人,又会找到谁呢?今天是谁来了,看了,却又说他吕经的好,到时就找谁,说是包庇他吕经的。”

红脸军官感激万分,拱手说:“不是大人的一席话,下官要误了身家!”

李进喜听得不太懂,在这里坐了半天,等韩复出门小解,连忙提裤子一起跟,半路上问起。韩复笑道:“你听不懂是你糊涂。郡守怕裁军,怕人说自己养的兵没用,想找游牧人深入的替罪羊!找替罪羊,就是你和吕县长。王大人看得透彻,提点他们说,他可以为郡里说话,找替罪羊不能找你……”

李进喜一掀脖子,噢了一声明白了,说:“警告他们,动我是在搪塞!”

韩复反问:“王大人这份情,你要怎么领呀?”

李进喜嘻嘻笑笑,低头连捅他的胳膊,连声说:“你说怎么领,我李某人就怎么领。”韩复点点头,严肃地说:“这个要你自己体会。不过,等吃完,喝完,你要以县尉的身份回县衙,为全县的军事负责!”

李进喜脸色立刻变成抹布,求饶说:“反正他要下来了。何必急于一时呢?我心里呼通呼通的。”

韩复用手托了他的头,眯缝着眼睛说:“背后有这么多人,你怕什么?即使你掂上剑,撵他几圈,谁能怎么样?回去喝两杯酒,壮壮胆子。”

李进喜只好有力地点点头,听话地回去,抱酒狂饮。

王水和韩复立刻就称赞他这条好汉,过往的郡官也竞相称赞,说:“此好汉所为也!”李进喜胆气狂飙,得到韩复地眼神,握剑而起,说:“我不许某些人再糊弄上面!”说完,顶着一身热气酒劲往外冲。众人问他,他也不说,只是要出酒楼,回县衙。

大街上行走的人多认识他,见他挺胸抬头,扛重剑而猛行,呼啦啦地跟在他屁股后面,最后随着他来到县衙。

几个差役猛然见他这般红脸,走路踉跄,想必也是要找个仇人算账,叫吕经叫得飞快。吕经一听就觉得不对头,心想:这不是来找我了吗?他娘的,他提着剑来找我了,想杀人不是!他一阵恼怒,二话不说,心中暗骂:“肯定是韩复又给你上了劲。你自己不要脸,又顶不住扇乎,来给我搅合,那好,我今天就当众给你颜色!”他不说二话,跨步回去找自己的“镇宅宝剑”。

李进喜大步如轮,心底却怕见到吕经,要砍得真砍,最先就在县衙里找,见门踹看,里面有人了就粗声大气地问:“见吕经个兔崽子了不?”

这般找了七八个门,仍不见。

他心里也飘飘得意,心说:“他吓跑了!”

衙内官吏虽不敢靠近,无不大喝:“你要干什么?李县尉,快把剑放下!你找吕县长干什么?快放下!”

越是这样,他越上头。

浑身上下全是英雄气。

看到围在身边的人他就用剑指,吼道:“滚!”

几个差役在前,拿上自己的又亮又薄的公门刀后退,又有几个差役怕这种不是杀人的刀也伤住人,回头取了水火棍往他身后堵。

他却视而不见,逼着前头的差役进二门,来到签押房,心里刚慌上一慌,就又记得“烈而无胆的评价”,便猛然间朝门冲去,用粗大的鞋掌说话。“啪”,“乓”两声响,那门洞开,他一闪身进去,喝了一声。

外头的人个个浑身乏力,两眼直冒金花,记得吕经好的人,眼泪都迸出来了。正是他们悲恸之时,李进喜又端剑而出,前手捏成诀,后手扬着剑,咆哮问人:“吕经呢。你们他娘的把他藏哪了?”

众人骇然,方知道他进去没找到吕经,暗暗幸庆。

接着,有人疯一样地转头,要去先一步找到,让吕经避一避。一起步,正和一人冲个满怀,只感觉眼前一花,就见那人一屁股坐到地上,视之,吕县长,连忙弯身去搀。

吕经驻剑而起,提而向前,大喝:“李进喜,你个*养的,你给我跪下!”

李进喜就到眼前,前脚抓地,后脚稳如岳泰。

众人旁观,见一人如山中老虎,手提几斤宝剑,另一人如瘦鹳老鸟,甩手扔了剑鞘,无不衷心起噪:“吕县长快躲!我们抓他!”

李进喜正是劲上巅峰,冷不防吕经拔剑欲斗,毫无心理准备,愕然问道:“你是要给我比剑吗?”

“比你娘里个腿!”吕经狠骂了句,双手抡剑就敲。

李进喜挡了一挡,发觉挡得不顺手,心里猛地虚下去。立刻一手拿柄,一手捧尖,反反复复地伸收胳膊,急*退。

吕经看也不看,猛追猛敲。

他身矮,和李进喜一进一退,犹如蹦跳一般,看得众人又出冷汗,又叫滑稽。

李进喜拿剑尖不容易,一个扶不住,心寒大叫:“要人命啦!”再看剑又来,他一溜烟就跑,腿软,扑通跳到花园子里摔倒。

众人还敢相信那是刚才威猛无边的大汉,好久才反应过来,各拿扫把、树枝、水火棍,协助吕经把他挤住。

吕经见李进喜弓腰护头,大笑两声,转身回走。

刚走两步,李进喜呼哧、呼哧喘气,又猛地站起来。突然,他飞快地追出去。一个差役没有拦住,只好朝吕经大喝一声提醒。吕经也在起伏不定地喘气,听到回身,几乎和李进喜碰头。在众人的注视下,李进喜一点、一点地堆下去,最后扑通一声跪实,有气无力地说:“剑不是我的。我借来的,得捡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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