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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节 山乡巨变(2 / 2)

吕经的妻子上次没见着他,一听自己的怀疑成真,先怯了三分。

她试探着躬身,往前探手说:“老爷在牢里,找他去那就行了。”

羊杜原本带有一些代为陈情的怜悯心,不想反成了多事,便略微沉默了一下,问她:“你没有什么要给我说吗?”

“什么事要说?”吕经的妻子苦想片刻,眼纹皱笑成一团,“吃饭。快进屋吃点饭!”

不要说喊冤叫屈,连句担忧话都没有。

羊杜轻轻地答了一句:“不用了,我就去牢里看看看吧!”

寻得这个借口,他转身带人离开。走不多远,还能听到又有妇女呼呼跑动,有的大声给吕经的妻子说:“你咋不喊冤呢?!”有的多事地跑撵,喊“将军别走”。羊杜并不停留,把追赶事留给自己的护卫。

他走了。一地的妇女都埋怨吕经的妻子。

那女人只嘿嘿地笑,直到钻去星点小雨飘不到的地方才说:“有什么要求的?老爷子丢了事,吃几天炕鸡儿的毛蛋,都长胖了。他给我说,谁也不用找,谁也不用求,越求事越大!”

一个妇女说:“那是老太爷怕你娘俩难!你赶快去找小宫,让他追追。”

听她这么说。有觉得她说的在理的妇女高喊:“吕宫公子!”

吕宫出来一问,就被乱咋咋的好心妇女包围。他只好违心地追出去,沿大街乱走。走着、走着,他就想起了小桃,追到李进喜的家里去了。不一会,他竟和李进喜你一拳,我一脚地打到街上,最后滚了一身土,灰溜溜地到尚郎中的院子,大声喊买伤药。

很快,一位少女把他接到隔壁,那里是病恹恹的朱玥碧。

他进去,发觉朱玥碧的脸庞青黄,连忙从怀里摸出一小袋毛蛋,放到一个图里月手里,问:“好些了没有?”图里月回答他说:“好得多!”

吕宫打了个饱嗝,埋怨说:“这博格真是的,他什么不能拿回家,偏偏拿人头骨和人肉!要是我,我也要好多天吃不下饭。”

段含章鄙夷地看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朱玥碧却连忙让她给吕宫让坐,自己则挺直身子,问他:“你父亲还好吗?要是没有人给他昭雪,我们家这大大小小的,岂不是要躲那山寨一辈子?”

吕宫安慰她说:“你别管这些,博格自己心里有数!”

朱玥碧苦笑:“他又什么数?他受不得委屈,实际上,人家把门的大人也不是只对我们家的人把门!这他又要占山寨,你父亲在位还好,不在位了,县里派兵抓他,他再打兵,有出头之日吗?”

吕宫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又安慰:“真没事。能有什么事?那个州里来的王水翻不多大的风浪,让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他怕朱玥碧多问,起身告辞。

刚走过不久,外头就传来一句声音:“郎中,你再给我补几贴药!”朱玥碧听声音像王水,给段含章说:“你去看看,要是朝廷里的王大人,你让他过来!”

段含章出去看了看,果然是王水,就告诉他说:“我家主母叫你去一下!”

王水进去,朱玥碧见面就哀求说:“你就放过吕县长和博格吧!”

王水在这瞬息间,心中却涌起无数思潮,并不回答她,只是轻柔地问:“你病了吗?为什么要骗我,你过得好不好,难道我会不知道?”

段含章看看朱玥碧,发觉她唇角浮现出微笑,却是那么可怜的苦笑,心想:她过得还不好吗?她过得太好了,所以才病倒,因为疼她,她才会病倒。倘若是一个奴隶,她会因为主人带回去人的头骨就病倒吗?不会的,一定不会的。要是我也能这样病一次,我会感到万分的幸福。

朱玥碧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并没有告诉王水,只是在淡淡地诉说:“博格是个善良的人!他发过誓,永远也不再让亲人倒于面前,杀你们的官员,是因为他的亲人先被你们的人害死了!”

王水背负着双手,透出一种深深的孤僻感和妒忌,若有人站到他背后看他,就知道他绝不是孤傲摆谱,而是捏握了一双颤抖的手,他用短短淡淡地话回答:“这更严重,是公报私仇!”说完,转身就逃到外面。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终于想到一个这个有可能永远失去,却让自己不能没有的女人留在自己身边的办法,他给追上自己的亲信说:“去!给陈大人和韩大人说,让他们想法调一队可靠的人马守住这!对外面说,博格的女人已经被朝廷扣拿,让他来县接受讯问。”

亲信不敢相信地问:“他会回来吗?”

王水没有回答,轻轻的长衫飘飘直飞,暗想:他来也好,不会来也好。我都要把我的女人夺回来,她太恨我,她需要原谅我,重新生活。

他回到县馆,里面的破旧便显露出来,满目是淡淡的凄伤。他尤其讨厌眼前的细雨,更讨厌被浸粘了的泥土,更觉得,如果不是怕这泥土,他会立刻回去,细细告诉朱玥碧,自己不是有意的离开她的,那是一场不能自主的悲剧,自己有莫大的苦衷,不应该被抛弃,被忘却,被当成可利用之便,讨价还价。

后来又到曾阳的州中同僚从睡卧之地起身,摸着黑烟萦绕的烟泡子来找他,说:“我是住不下去了,怪不得你为消渴苦恼。这一下雨,在屋子里,身上哪都痒。走吧。去县里看看,把案子办干净了就回去!”

同僚走在王水的身边说:“陈昌平又来请示了,说乱世当用重典,县里有那么多俘虏,难免要生变……”

王水反问:“以他的意思呢?”

他的同僚咬了咬嘴唇,说:“严惩!”

王水不同意,说:“怎么严惩能保他们不生变?”

同僚笑道:“还能是什么?杀几个。我给他们说,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想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好怎么办。”

王水立刻朝他看去,问他:“韩复是怎么说的?”

同僚说:“韩复现在觉得吕经是对的。他说,这些囤积的粮食是有些道理的,还给我说,应该把吕经放出来,把这些人组织起来一同开荒。我看他是见县长的缺被别人补了,闹情绪。凡事要以大局考虑不是?把他放了,再按他的步骤做,就等于说他没有罪,他没有罪,他背后的人就逍遥法外。最起码也要先撬开他的口,然后让他待罪立功。要不是走不出曾阳,我就用刑了!”

王水心情不好,只是弱弱地支持韩复一下,就给他找了条新路,说:“韩复说得对,站在县里的角度考虑,把他放出来才能结束这混乱的局面,安心生产,过后再查他。我是这么觉得,你自己看,要是真想到州里撬他也不是没有办法,回头州里郡里打声招呼,强行押解。要不,给经过的羊将军打声招呼,让他给他的校尉打招呼,那有上千人在地方上驻扎。既然非要撬出结果,就不要怕事情闹大,闹大了,尽人皆知,谁也包庇不了谁,你也不怕没有上头支持。”

他的同僚尴尬地笑笑,说:“李进喜说不妥,韩复也说不妥,陈昌平也跟着说不妥。他们都不愿意……”

王水轻视地朝对方看一眼,说:“这不是理由。”

他的同僚犹豫片刻,说:“怕是一旦走露风声,你我安全有问题。明枪他不敢,若夜中摸来一十、二十的匪类,你我就给他陪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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