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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节 回寨御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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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磨山西南有小寨,又残又破,不挡兵,原是一家龚姓土司的家业。

后来,寨主龚山通见家世衰败到不敌匪类九牛一毛的份上,便主动投了大天二。再后来,狄阿鸟破大天二的山寨,请龚山通去喝了回酒,龚姓人家便又降了。这次,项午阳来打,寨主龚山通正拿不准降不降,牛六斤带一二百余执械军士,点了火把上寨。龚寨无险,人少,龚山通降谁都是降,最怕惹来战火,送上好酒好肉好女子巴结高兴了,便拿出实心实意的姿态劝牛六斤说:“小寨无足恃,没法守的。”

牛六斤的司马昭之心就是这时候暴露的,当夜和龚山通密谋投降,让他带了两名女子,十余匹马见项将军,不但透露了许多军机,还说,牛某可率徐青皮主寨为首的大小山寨策应朝廷的人马讨伐博格,希望能得到将军的保全,不至于让为将军出力的人寒心。

出于分化博格的目的,项午阳果真没有来打这处小寨。

徐青皮的山寨里动乱了一阵,两三日后结束。

牛六斤又带了百余人,数十辆粮车,扛着许多书有“牛六斤约博格决战于此,胜者为尊”的木牌来,给龚山通说:“博格善收买人心,要自立不容易呀,非得光明正大地击败他才能服众。我在你这住几天,等他找我决斗。那时,看我怎么杀他。”

牌子竖不两日,便有十余骑上山来寻。

为首带面具的骑士很像博格,无论士兵还是山寨里的百姓,皆争先恐后地去看。

暮色苍茫中,他们也只能见两骑在土坡驰骋,来往两三个来回,剩一人收空马。

回去的自然是牛六斤。

许多人看他去了那骑士的同伴那儿,便乱纷纷地奔去荒坡,看死的人是谁。他们没有见过博格,一揭了面具就相互询问。龚山通心中不忍旧主暴尸,将他们驱散,又令人收去后山掩埋。

回了趟家,他又用篮子挎了少许祭品去。夜色渐渐上来,山后隐有鬼哭之声,似是同哀同咽。掩火把去坟前,见坟前已是许多的粗碗烂食,心情愈加悲伤,便插上火把,片片摆开祭品,垂泪叩首:“不是龚某人背信弃义,实是将军不该回来。怕是牛将军也想让您离开呀,这才竖了十余木牌!您怎么不走呢?”

突然,老家人从背后蹿来,猛地踢倒火把。

龚通山一扭头,看到又有火光由远及近,冷汗直流,立刻爬起来踩火。他们藏去暗处倾听,只见趟动干草的声音响了起来,越来越近,火光中尽是牛六斤的心腹。其中一个大汉来到便发觉祭品里有肉食,不禁笑道:“牛首真是妙算,要我们想吃肉的话,去坟地摸摸去。这不,火把刚灭,还热着呢。”

龚山通和身旁的老人都大气也不敢出,只等他们拿了祭品就走,不料,几个人却插了火把,就着坟围坐下说话。

只听一个资格最老的鞑子叹息说:“中原人也多善良呀。可他们也不想想,牛首领和主公一起长大,亲如兄弟,怎么舍得下手?这什么将军真他娘的傻,找个体形相近的人冒充主公,来试探咱?!”

龚山通听他们口口声声说牛六斤忠诚,死者是为冒充,耳朵直竖,又听到一个军士惊讶的声音响起:“我只认为牛首领忠诚,还不知道他们从小就在一起。可主公会不会误会,不敢回来了呢?”

鞑子神秘地向伙伴凑去,压低声音说:“怎么不敢?!主公的父叔都是天下闻名的巴特儿,身上流淌着神狼之血……”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地听不到,最后方冒出一句:“记住,可别给别人说,谁也不能说。”

龚山通和家人一起摸回去,心还在扑通、扑通地跳,暗想:他牛六斤说降,我就跟着闹腾。

保不准博格一回,自己的人头就不在了。

不行,我要去找牛六斤,想法表明我的忠心。他走了几步,老远看到牛六斤住处灯火辉煌,便拦住一个士兵,问怎么回事。那士兵说:“还不是那几个骑士吗?他们承认自己是项将军派来的。”

他又站住了,又想:万一,坟地那几个人的话里有假呢?

项将军派人试探能说明什么?什么都说明不了。是牛六斤诓下人的,我不又是一个找死?

他越想越急,在暗处走了几个圈,突然感觉到有人拍自己的肩膀,不禁猛地一抖,惊问:“谁?”

一个中等身材的壮实人露出抓耳挠腮的窘迫,问:“怎么能见着牛将军?你替我喊一下好不好?就说是一个叫阿鸟的家乡人来了,让他赶快——去后山!”

“家乡人。去后山?”龚山通疑惑不定,不料重复了一下,却让那人改了口。

他说:“是我怕牛爷生气。他说让牛爷爬去后山。”

龚山通面色一变,怒叫:“大胆。”

这人连忙摆手,头疼地说:“别喊。真是家乡人,关系近,就让我这么说。”

龚山通不动声色,渐渐猜到那个人身上,点了点头,说:“你带我去。我先去。一个人去!”

他摆了摆手,让这人走在前头,而自己左右乱看着跟上去,不一会就到了一处树林。看着黑通通的林子,他又怕了,故意问道:“怎么也不点火?哪有家乡故人这样神秘的?”刚问完,一个低沉而威严地声音就在耳朵边响起:“我看你怎么这么像龚山通?”

龚山通一回头,黑暗里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一个反应下就确定他是谁了,可想想,自己被他请去喝酒,都不敢确定死人的身份,他又凭什么这么快认出自己,便有点紧张地问:“你真的是……?”

来人笑道:“是呀。我真的是。你不是见过我吗?”

龚山通承认说:“那时候我心里紧张,没敢好好看。”

狄阿鸟挽了他,说:“今天的事,我都知道了。他牛六斤总爱自作聪明,却不知道人家项某人的心思。项某人送假的,可别人都会当真。没人及时辟谣。他只需要大张旗鼓地宣扬一番。水磨寨人心大乱不说,你们也四面楚歌。你替我警告他。说,他想成功地将计就计,就立刻让所有人都知道,死的人不是我,他牛六斤并没有背叛我。”

龚山通隐约扑捉到里面的猫腻,只是不太肯定地说:“您就不怕牛六斤真背了主吗?”

狄阿鸟笑道:“他哪有这个本事?他要有这个本事,我也放心了。郡兵露宿,粮食就堆在营里,是兵家大忌。你这里离小霸王近,又是水磨寨的犄角,小霸王的兵马一旦失去锐气,肯定来抢占此寨。他骗你这个山寨里的人,不过是在骗小霸王。你想呀,他为什么白天往这里派兵,夜里再带走,白天又来,不累吗?不知情的人都说他反叛,你也觉得他反叛了吧?所以才跟着凑热闹?是不是。”

龚山通心里畏服,扑通跪下,说:“大人英明!”

狄阿鸟把他扶起来,又说:“这一切都是他怕小霸王避实击虚、占立足之地的权益之计。我敢说,我们的牛大将军已经很多天都没睡好觉了,做梦都想让我回来。可我不能如他的意,得让他好好地收尾,锻炼他办大事的能力。你是读过书的人,不是没有计谋,只是行事过于小心了。我是很放心你的,你多帮帮他吧,让他拔掉那个让人生疑的牌子,不要为了取信而取信。不然,不真引人怀疑,过真了让部下们离心。就是真投降,也不能当着谁的面都反心必露呀。”

龚山通坟地里摆满的祭品就品出味道,请教说:“接下来要怎么办?”

狄阿鸟趴到他耳朵边说:“假增兵改为真增兵。小霸王的锐气早没了,今天来的人也有刺探的心思。既然你们拿出了要取代我的样子,就得敢来硬的,以后就在寨里练兵,给他要兵器,要盔甲,要弓箭。不怕他来打,来打了,少了没用,多了反能减轻水磨寨的压力。”

龚山通犹豫了一下问:“那大人,自己有什么打算?”

狄阿鸟笑了笑,说:“我疏忽了,没来得及刻印信,铸造身份象征。乱局中只好亲临。就等着混回老寨,在里头坐镇。”

龚山通想了一下,说:“容易。我可以劝说小霸王,进山寨招降!说不定能让大人混进去。”

狄阿鸟摆了摆手,问他:“我自有办法进去。小霸王有没有问你们,我是怎么打下山寨的?”

龚山通随着口气摇动头颅,不太自然地说:“问了。我们只能告诉他说,大人调动土匪出寨,趁虚而入。”

狄阿鸟揽过龚山通的肩膀,小声说话,看对方的眼睛越睁越大,才又说:“选好时机让他的部将们知道。打红了眼的人,什么法子都愿意用的,什么法子都想试试。”他收起凑过去的脑袋,又拍了拍龚山通,拱手说:“龚先生休怪。倘若人人奋勇,我也不会出此毒计。我回山寨了。你若觉得妥呢,就照办,觉得不妥,就不办……”

龚山通又一次拜倒,再抬头时,狄阿鸟和那壮士的随从已经入林,不知遁到何处去了。

他爬起来,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往回走,半路里竟碰到带了两个随从的牛六斤。

牛六斤大步如飞,一来就拽了龚山通的衣襟,问:“他呢?你见着了?”龚山通想来也是那个憨实大汉也叫别人喊了牛六斤,就领他借一步去说话。

牛六斤完全听从,当晚便已辟谣,第二天就从外寨调兵、运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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