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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蛮荒北域岁月长(1 / 2)

?努尔哈赤发动奇袭中的奇袭,杀了兆佳城城主李岱,夺了兆佳城,城内守军见城主已亡,尽皆缴械乞降。自此,他这个建州卫使,终是有了一座属于自己的城了。

然而城池虽然夺得,民心却未安定,投降的士兵也不能完全相信,更重要的是,尼堪外兰若得到消息,必不能坐等努尔哈赤据城发展。若尼堪外兰尽起建州之兵来攻,小小兆佳城如何抵挡得住。所以努尔哈赤片刻不敢耽搁,一面派费英东去将寨中人员物资尽数转来兆佳,一面整顿士兵,编组部队。

兆佳城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城中居民约莫四五千数,其中壮年男子占了三成左右,已被李岱尽数抓来充实了部队。其余妇女老幼,则负担起全城居民的食物供给和城主李岱的奢华享受,生活极是困苦。努尔哈赤接管兆佳之后,当即将有家室的士兵尽数遣散归家,并开仓放粮,救济城内居民。如此一来,整个兆佳城民莫不对努尔哈赤感恩戴德,只觉这年轻的建州左卫使虽强夺了城池,却比原来的城主要好上不知千百倍,谁还去管其他的呢。

待得忙完这些,努尔哈赤同厉抗并肩登上并不甚高的城墙上,望着兆佳城内的情景,不由得轻声道:“终是有了咱们自己的城了。”

厉抗道:“我不明白,咱们好容易有了些士兵,你作甚么将他们尽数放去?若是尼堪外兰起兵来时,只有咱们十三人,却要如何抵挡?”

努尔哈赤微微一笑,伸手一挥,漫指城内,道:“大哥你却不知了。这些投降的士兵,只是见大势已去,不得不降罢了,并非真心投靠了咱们。若是靠了他们来抵御尼堪外兰的进攻,却有甚么用处?”

厉抗点点头道:“这我自然知道。只是不留一兵一卒,却也不行。这么一座小城,实在难以困守。”

努尔和赤道:“李岱绝不是一个好的城主,瞧他占据兆佳十数年,却不曾有一些进取便知了。咱们可不能如他一般。我现下发仓放粮,便是告诉城中百姓,咱们同李岱全不一样。”瞧见厉抗面露茫然之色,又接道:“守城,不能光靠咱们。我要先让百姓明白,兆佳并非我努尔哈赤一人的,而是满城百姓共有的,这样待尼堪外兰来时,才能激得满城上下同仇敌忾。也只有如此,才有实力敌得过尼堪外兰的部队。”

厉抗这才听得明白,道:“原来如此。难为你想得这么透彻。”

努尔哈赤叹道:“身上背了我一族人民的血海深仇,我哪敢有一丝懈怠?所幸天不绝我一脉,终是让我夺了一座城来。”

厉抗眼望城外苍茫白雪,轻声道:“昨夜长途奔袭,竟以十三骑之力夺取兆佳,现下想来,我还觉得如在梦中一般。努尔哈赤,咱们这城是不是得来得太过简单了些?”

努尔哈赤摇摇头道:“昨夜一战,李岱至少犯了三个错误,而他的每一个错误,都足以导致失败。现下想来,这城得来的绝不简单。”

厉抗大奇,道:“三个错误?怎地我一个都不曾注意?”

努尔哈赤竖起一根指头,道:“第一,他过分托大,过分相信自己,没有派出斥候侦探情报。正是因为他失去了情报,所以才不知道我们提前出发,也不知道我们中途折转了回来。侦探敌情的作用实在太过重要,昨夜一战我才真真体会出来。若非大哥你在图伦城外忽地想到要派出斥候,只怕我们此时已是全族尽灭了。”

厉抗想到昨夜凶险,也不禁打了个冷颤。

努尔哈赤再竖起一根指头,道:“二者,士兵失去指挥,全无章法。去袭击咱们寨子的士兵中竟不见一名负责指挥的人,李岱太也托大了。城中出兵,最忌毫无准备,城门大开之时,如昨夜般遭受突袭,便会造成极大的混乱。若换做是我,除派去袭击寨子的部队外,必要在城外左右预先埋伏士兵,另再派军镇守城墙,以为不测。”

厉抗奇道:“为何要在城外预先埋伏部队?”

努尔哈赤道:“战阵交锋,绝没有肯定的事情。虽是早已知道咱们会在图伦城外全军尽灭,依然要预防不测,城外预先埋伏士兵,一则可以预先发现敌情,二则若真遇见咱们走脱出来,必能在城外来个里应外合,大获全胜。”

厉抗点点头,问道:“那第三呢?”

努尔哈赤面色现出一丝不屑的神情,道:“身为城主,临敌而乱,指挥不当。既不能身先士卒奋勇争胜,又不能随机应变以策御敌,怎能不败?李岱犯下这三个错处,若还不死,那岂不是老天无眼?”

厉抗呼一口气,道:“亏你分析得如此透彻,我便不能想得如此详细。”

努尔哈赤笑道:“大哥你莫来笑我。我虽瞧过不少兵书,却直到昨夜才真真上了会战场,这些道理,我也是在事后慢慢想来,才总结出来。若非大哥经验丰富,只怕咱们在图伦城外……”想到昨夜自己冒冒失失的率兵长途奔袭,真是凶险万分,心下也不由得害怕起来,后面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厉抗瞧着努尔哈赤尚自带了几分稚气的脸,不知怎地竟想到远在日本的藤吉郎来。这两人在不曾真正接触过战争的情况下,竟能如此快的掌握到如此多的战斗方法和技巧,这两人俱可算天纵奇才了。想到藤吉郎,厉抗更不由得悠然神往,也不知他现下在日本究竟如何?以他的聪明才智,此时只怕已当上了首席家老,更有可能早已是一城之主,一国之主了吧。

正自感叹,忽听得努尔哈赤喜道:“好了,他们来了。”厉抗向城外望去,只见漫夜白雪中一队马车缓缓驶来,车上隐隐堆满了各类物资,当先一人打马飞奔,直冲到城下,举起双臂高声欢叫,向厉抗两人连连招呼。阳光映着皑皑白雪,衬着那人通红的脸庞,更是分外可爱,不用多说,正是宋大小姐携着瑚齐寨中众人来了。

努尔哈赤喝道:“开城!”。厉抗担心一夜,这时见宋书妤安好无恙,心怀大畅,高叫一声,从城墙上急奔下去。城门缓缓打开,宋书妤从马上一跃而下,尚不曾说话,便被冲出来的厉抗一把揽在怀里。两人虽已是情意互通,然而在人前却不曾有过亲密举止,厉抗更是不擅表露之人,只在宋书妤重伤之时才有所流露。这时宋书妤被他当众抱个满怀,一时面上绯红,手足无措,才要将厉抗推开,却被他抱得紧紧的,哪里推得开去。只听得他喃喃念道:“你没事便好,你没事便好……”,却不知是甚么事情。

塞外游牧性格豪爽开朗,不拘小节,眼见厉抗真情流露,纷纷噜唇作哨,欢声叫好。厉抗听得呼哨声声,这才醒得自己太过忘形,面上也不由得红了起来。两人正自尴尬间,却听得寨中男女老少冲着自己连声呼喊,两人不懂女真语言,听得他们翻来覆去便只一句话,却不懂是甚么意思。

努尔哈赤扶在城墙上,哈哈大笑道:“大哥,知道他们说甚么吗?”

厉抗仰起头来,见努尔哈赤面上直入笑开了花般,似乎连他面上的胡须都根根颤动,也不知甚么事如此好笑,只得问道:“他们说甚么?”

努尔哈赤笑道:“抬她进房,她便是你的女人啦!哈哈哈哈哈……”

塞外游牧的豪爽,虽是身为江湖儿女的宋书妤,也依然抵挡不住,听得努尔哈赤如此豪声的一喝,不由得轻吟一声,紧紧躲在厉抗怀里,再不敢抬起头来。厉抗自己也闹了个手足无措,只觉怀中宋书妤微微颤动,竟不知她是害怕还是怎地。

努尔哈赤尖声呼哨,笑道:“大哥,怕甚么?你们情投意合,不趁了现下把好事办了,难不成等到图伦城外的事情再次发生,你再来后悔么?”

厉抗仰头冲努尔哈赤道:“话虽这么说,只是没有明媒正娶,却不有违伦理么?”

努尔哈赤笑道:“便只你们中原人有这么多规矩,咱们可没这么多罗嗦。大哥你却不想想,若要依足了规矩,你爹娘相隔万里,宋姑娘老爹又在浙江,你若能将这三人集在一处,我也算你厉害了。”厉抗尴尬一笑,努尔哈赤又道:“现下你又不在中原,若要说规矩,便得依了咱们这的规矩。”说完振臂一挥,站在城墙上高声一呼。也不知他喊些甚么,只听得城内外众人齐声欢呼,内中更有数人除下皮帽抛上天去。

厉抗还要说话,只觉双肩一紧,回头望时,只见额亦都双臂搭在自己肩上,冲了自己呵呵大笑。厉抗笑道:“你要做甚么?”额亦都用女真语答了一句,厉抗听不明白,道:“甚么?”额亦都尖声呼哨,将厉抗拦腰抱起,扛在肩上,直抬进城去。宋书妤伸手去拦,却被一人提着腰带一扯,竟被硬生生扯离了地面。宋书妤惊得失声,却见安费扬古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眨着小眼对自己连连做鬼脸,用生硬的汉语讲了一句:“新娘子。”宋书妤面上绯红,轻斥道:“小鬼头,莫乱说话……”话未说完,已被两人抬起,驾在肩上直扛进城去了。

当夜城内生起大大的篝火,烤起肥美的全羊,庆祝新人的婚礼开始举行。无分瑚齐寨还是兆佳城,男女老少携手围坐在一处,让熊熊篝火照亮每个人的脸庞。游牧民族无分贵贱,俱以兄弟相称,瑚齐寨中众人更是早已将厉抗当作自己人一般看待。这时年轻的姑娘们唱着歌儿,跳起舞蹈,汉子们将羊奶酒倒得满满的,一口饮下。笑声伴着歌声,响彻兆佳的每一个角落。

宋书妤早已不知被藏到哪里去了,厉抗被众人围着,一碗接一碗的灌着羊奶酒,他语言不通,便是要退却都不知从何说起。好容易从众人中挤出来,远远地瞧见努尔哈赤坐在篝火旁瞧了自己微笑,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大步行过去,将装满羊奶酒的大碗一递,道:“瞧你做的好事。”

努尔哈赤接过碗来一饮而尽,笑道:“好事,当然是好事。不但咱们有了地方住,你和宋姑娘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怎地不是好事?”

厉抗摇摇头道:“你也莫是如此匆忙,也好让我有个准备,这样做,却不是太也随便些了?”

努尔哈赤正色道:“大哥说哪里话来?婚姻大事,无论中华上国还是塞外小族,俱是头等大事,怎能算是随便?咱们的贺礼,都已摆在你房内了,可不是随随便便说说罢了。”

厉抗双手一摊,道:“你如此草率便让我们成婚,却不是随便么?”

努尔哈赤摇头道:“大哥你却还要怎样?你和宋姑娘两情相悦,便是没了双眼的人也瞧得出来。不就这时候成了好事,却要等到甚么时候去?”

厉抗道:“只是……”

努尔哈赤正色道:“塞外不同中原。我们不知道明天的生活将会如何,也许今天能碰到丰美的水草,能将所有的牛羊尽都喂饱,然而明日一早,也许我们将会遇着狼群,会被饿狼当点心填了肚子。我们时刻生活在危险之中,也许一夜的大雪便将我们冻得僵硬。那么,我们为甚么要像你们中原人那样婆婆妈妈?碰到喜欢的女子,我们便将她娶了来。如此,便是咱们死了,咱们依然有儿子,儿子以后也会有儿子,也只有这样,咱们的部落才不至于灭亡。”

厉抗点点头,道:“我明白了。只是……”

努尔哈赤手一摆,道:“还有甚么可是?大哥你若再如此,不怕伤了宋姑娘的心么?”

厉抗道:“我便是怕伤了她,我还不知她愿是不愿。”

努尔哈赤哈哈大笑,将手一指,道:“你不知却还有谁知道?你自去瞧瞧。”

厉抗回过头来,几个姑娘簇拥着宋书妤站立当场。篝火熊熊,宋书妤穿着寨中女子的盛装,打扮成新嫁模样,含羞带笑的偷瞧过来。围绕四周的众人纷纷尖声呼哨,冲厉抗叫囔。努尔哈赤笑道:“还不过去么?”

熊熊的篝火太过热情,辛辣的羊奶酒太过醉人,塞外的居民太过豪迈,宋书妤的微笑太过迷人。厉抗只觉胸腹间一股热气直冲脑门,大踏步走近身去,低头凝视宋书妤的双眸。宋书妤虽是羞得双面绯红,却也不避不让,瞧了厉抗,轻轻道:“大哥,我……我很开心。”

厉抗心花怒放,学了众人一般噜唇尖哨。众人纷纷应合,努尔哈赤哈哈大笑:“大哥,新房便在那边。”厉抗仗了酒力,双臂一抬,将宋书妤扛在肩上,在众人的喝彩声中,大踏步走进新房里去。

屋外欢歌笑语,屋内温暖如春。两支大大的红烛燃起来,炕下早已点着,热热的炕头上摆放了暂行的大红棉被和寨中众人送来的贺礼,纸窗上糊起大红的喜字。厉抗暗暗赞叹,努尔哈赤心细如发,竟将新房布置得如同中原一般无二。

宋书妤忽地道:“你……你还不将我放下来么?”

厉抗“啊”了一声,这才醒得自己竟如傻瓜一般的站定当场,慌忙放下宋书妤来。宋书妤轻横了厉抗一眼,低头摆弄衣裳,却并不说话。过了半晌,却不见厉抗反应,抬头看时,才见厉抗愣愣地瞧了自己傻笑,不由得笑出声来,道:“傻子,你笑甚么?”

厉抗抓抓脑袋,道:“你今天好美,我瞧着不觉痴了。”

宋书妤面上红潮本已略退,这时又尽涌了上来,低了头道:“原来你也会油腔滑调。”

厉抗见宋书妤娇羞无限,心中不由一荡,伸手扶住宋书妤双肩,轻声道:“妹子,你不悔么?”

宋书妤抬起头来,一双大眼在厉抗面上左右端详,伸出手去轻轻抚在厉抗左面的疤痕上,轻声道:“你为我险些连命都没了,现下还留了这么大的疤,你却悔么?”

厉抗微微一笑,摇头不语。宋书妤笑道:“便是了。我……我是愿意的,又怎会悔呢?”

这话说来情意绵绵,厉抗心下感动,双臂微微一用力,将宋书妤揽在怀里。宋书妤双目微闭,轻声道:“只是咱们现下迫于情势,不能禀明我爹爹,只怕有些不孝。”

厉抗道:“待得过些时候,这边安定下来了,我便陪你直下江南,去见你爹爹,可好么?”

宋书妤抬起头来,面露喜色,道:“是么?我知你从来不骗我的。大哥,你知道么,这些时候若不是你一直陪着我,我……我却不知道会如何……”

厉抗道:“若不是你一路上照料我,我又如何能撑得下去?辽东关外你为我挡那一下,险些儿丢了性命,到如今身子都没能大好。且让我瞧瞧,你那伤处可大好了?”说着便向宋书妤腹间伸出手去。

宋书妤伸手将厉抗大手一拍,轻斥道:“淫贼,你不得好死!”

厉抗愕然失措,眼见宋书妤大眼瞧着自己,面上似笑非笑,忽地忆起,也笑道:“我是淫贼,你是小贼,咱俩可不是天生一对么?”

这两句话,在两人初次见面时因误会重生,而曾说过,也引出其后许多故事来。若不是宋书妤忽地提起,厉抗几乎忘却,不想当时自己一句气话,竟然成真。

宋书妤笑道:“来,让我们瞧瞧大胡子他们送些甚么来。”牵了厉抗的手,行到炕前。她终是少女心性,虽是新婚,却依然掩不了自己着好奇的性子,便就坐在炕头,就手翻看贺礼。厉抗坐在她身旁,伸手轻轻环绕在她腰间,鼻间隐隐闻到一丝香气,不由得心神俱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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