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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问天和曾亿闲聊一会儿，起身要走。曾亿看一下手表，然后说：“现在已经十一点了，再坐一会儿就该吃饭了，还回单位干啥。”
尚问天意思一会儿说：“今天就听你的，早点回家做饭。”
“今天我们两个去饭馆吧，就算庆贺我们两个没有被测评下来。”
“我用一下你的电话。”
“还需要请假吗？”
“我往矿调度打一个电话，问一下单位上有没有事。”
曾亿笑笑，又叹一声，说：“我看我们这些人都是贱骨头，好像我们一时操不到心就不行一样，其实，这个世界离开了谁都能过。”
“其实，我们这些人就是摆放在路口的一个路标，没有路标人们也能照样走路，但是，当你离开了那个位置时总感觉心里不踏实，总怕别人走岔路口。”尚问天打完电话又说，“齐书记一会儿要去我们单位，我走了。”
尚问天骑上自行车飞快地赶到单位，他正准备和钟南天商量怎么给齐天喜汇报工作，这时齐天喜的专车正好到来。钟南天和尚问天慌忙上前迎接，齐天喜下车后说：“今天我顺便来看看你们。”
钟南天马上说：“齐书记，先到我办公室坐一会儿吧。”
“行，我们就到老钟的办公室坐一会儿吧。”齐天喜边说边走进钟南天的办公室。他坐下来和他们两个东拉西扯地聊起来，似乎他的心思不在工作上。最后临走时他说：“你们工作很辛苦，工作成绩也很突出，你们对厂党委以及对我的工作一直都很支持，我很感谢你们。如果你们有什么困难，包括你们个人有什么困难，你们尽管说，我会尽最大努力帮你们解决。”
尚问天本来想早点回家做饭，没想到齐天喜和他们聊到十二点多才走，他回到家时已经过了中午的饭时，他慌慌张张地吃过中午饭已经到下午上班的时间。他下午刚到办公室厂长张亲友就过来了，他和齐天喜说出来的话基本上是大同小异，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他坐到了尚问天的办公室。钟南天和尚问天刚送走张亲友，副厂长冯建设紧跟着来到他们矿，一下午他们接待了所有的厂领导。尚问天陪笑一下午，似乎感觉脸上的神经出了问题，他独自坐在办公室时还总感觉面颊的肌肉仍在往两边扯着，嘴巴不能合拢，眼睛也闭不上，他用手掌使劲拍一拍面颊，又搓一搓面部，然后深呼吸一下，这才感觉恢复到平时的表情。
第二天局里的测评考核小组悄然来到采油八厂，测评会结束后尚问天和曾亿又走到一起，曾亿说：“没意义。”
尚问天附和说：“我看人们都是将划过的票通过别人传给工作人员的，划过的票连叠都没有叠。”
“你想一想，谁能预料到能把谁测评下来呢，如果他下不来，他又没有得到全部赞成票，他就会猜疑过来猜疑过去，你说谁愿意受到领导猜疑呢。况且，即使测评下来一个对我们这些人又有什么好处呢，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谁愿意干呢。你看吧，测评结果保证都是百分之百的赞成票。”
不出曾亿所料，测评的结果都是百分之百的赞成。上面想把这个刺手的仙人球踢到下面，没想到又被下面踢上来，这个测评结果给精减处级干部带来了困难。
赵四通私下和鲁三元说：“没想到这精减干部比精减工人更难办，干部精减不下来就直接影响到职工的下岗分流工作，老鲁，你说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鲁三元说：“要不然，我们向黄老爷子讨教讨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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